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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小貓,你可知,他們為何叫我作藍顏禍水?”

“師兄說,跟著程大哥便倒黴。”她翻身仰臉瞧他,想伸手摸摸,又縮了回來。

“或許,我命定如此。”他抓了她那隻手,輕輕握著,轉瞬微笑,清新似剛剛破土的鮮筍。“你還是離我遠些,興許還能長命百歲。”

“我不怕!”她撐臂坐起,小臉裝不下正色,信誓旦旦:“師父說我命硬,說不定正好克了你。”

“呵!”程音歪身揚臂,手掌墊在腦後,往樹幹上倚靠,笑道:“你怎知自己命硬?”

“我跟你打賭。”林子衿沉吟,略思忖半晌道:“我跟著程大哥兩年,若是到時候還歡蹦亂跳,咱們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讓壞人都瞧不見。”

他不應她,卻笑問:“你總想著躲藏,怎麼都被我找到了?”

她也破涕為笑,忽而伸長了手臂,剝開一片綠色,銀亮的月光穿林打葉,照白了她的面龐。“程大哥,你瞧。”

他湊近了,順著那朦朧之色望去,明月皎皎,潔如玉盤,竟美的撼人心魄。

“我想躲到那兒去,就和程大哥。”

她回過頭來,淡淡酒香打在他的臉上,嘴角旋起個笑窩,閃亮的瞳眸比那月光更甚。

他望她,復望她,深深地,那份純與淨透徹了心靈。

花堂密信

晨光熹微,輕若薄紗,瑩瑩露珠兒點綴其中,脆嫩的綠葉兒風中顫抖,滾落兩顆清涼,滴在程音臉頰上,他鼻尖嗅到林間溼氣,一時神清氣爽,輕“嗯”了一聲,伸了個懶腰。轉頭間,惺忪眯眼瞧見那蜷縮在三枝樹杈間的林小貓,噗嗤一聲樂了。再瞧瞧自己,沒想到就這般在樹上睡了一宿,活像兩隻猴子。

程音起身,站在身下平直的粗樹枝上,伸長了手臂抓住頭頂兩根,一陣不懷好意的搖晃,露水噼裡啪啦地落下,濺綠了一簾幽夢。他瞧她縮在樹窩中,做夢似得聳了聳肩,又安穩睡過去,於是忍不住竊笑,湊近了瞧她。

那白得發腫的臉頰上,血紋若伸展的花蔓,拂過顴骨,越過鼻樑,止於兩片軟嘟嘟的嘴唇。程音蹲在那兒發愣,彷彿頭一遭見她,可那確實的頭一遭,他卻被嚇得七零八落。憶起當初,他無奈搖頭,目光再次附上那張小臉,心中湧起痠痛。今日的林小貓,已不是山中的孤魂野鬼,倒似他身上的一個物件,離遠了,心裡便惴惴不安。

“小貓。”他伸個手指逗弄她的臉蛋,但不見她睜眼。於是,往那樹窩探進頭去,朝她臉上輕輕一吹,髮絲輕撩,他欲張口鬧擾,卻猛然見她唇上粘著一顆露珠,晶瑩剔透。她的氣味如此溫軟,如影隨形地追尋他的鼻息,那一霎,他眼前晃過無數她的面龐,她無所顧忌的大笑,委曲求全地撅嘴,失而復得的欣喜,以及天下間最可憐的哭泣,那許多許多,交織成心底間的一片流沙岸,寸寸淪陷,無法自拔。

他無意識自己的輕喘,發愣的這會兒,撐著身子的手掌一滑,竟朝裡摔進去。唇,就那般自然恰然的貼吻,緩如春雨般的觸碰,讓那顆小巧的露水,濡潤了二人的唇瓣,他心中瞬時塌陷,空洞成不著邊際的漂浮。如夢初醒的那刻,他驚得朝後仰身,窘紅了臉,摔落樹下。

“唔……”林子衿手腳發麻,只覺得面上發癢,伸手撫了一把,才起身朝下探尋,“程大哥,你醒了?”

程音站起來拍拍屁股,魂不守舍地,不敢抬頭瞧她,含含糊糊道:“你再睡會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便一溜煙地逃走,奔至霞霓正門,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突突亂跳。遠遠回望那似在雲端的銀杏,彷彿自己也在雲裡霧裡,想著想著,便唇邊麻癢。

“哎!”他伸手抓撓頭髮,弄不清自己是懊悔那陰差陽錯的吻,還是自責那狼狽的落荒而逃。正躊躇混亂之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