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是不是上次招呼一聲,請二位別處坐坐?這幾日的銀錢正好留在櫃上,有一二百兩……他們坐在二樓。”
片刻後只聽喻文州說:“既然是貴客,自然是要拜會的。他們是點了茶還是酒?”
“要了一壺新茶。炒青。”
“瀚文。”聽到這裡喻文州揚聲招呼,“沏一壺紫筍,再備三隻新茶碗,送到二樓來。”
喻文州剛一出聲,韓張便確認這人絕無一點武功,並非什麼當世高手故意隱瞞蹤跡。果然片刻後上樓的腳步聲雜亂無章,倒是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茶博士步法自有法度。喻文州上樓之後一見倚欄而坐的二人,立刻一笑著說:“掌櫃說有貴客臨門,原來是韓門主與張掌教,久仰大名,在下喻文州,京城人士,來貴寶地行商謀生,做一點小本生意,還請二位多加拂照。”
他說得客氣,說完只一拱手,並不作揖,見禮之後就讓盧瀚文沏了新茶,其中也有自己的一盞。
韓文清冷冷抬眼望了他一眼,不曾作聲;倒是張新傑起身拱手回禮:“喻東家客氣了。我們早聽說藍溪閣生意興隆,又有好風景,早想來喝一杯茶,再看看江景。今天恰好得閒,就來叨嘮了。”
喻文州又一笑:“這又是哪裡話。來者是客,何況還是貴客。肯光臨敝店,真讓我這裡蓬蓽生輝了。雖是簡陋小店,但也備了少許新茶,二位既然不飲酒,我就以茶相陪了。”
他站著相陪,先飲了茶,其中未必沒有以示茶水清白之意。放下茶盞後韓文清也端起來喝了一口,眉毛略鬆動了一些,還是沒有出聲寒暄,依舊是張新傑繼續說:“我見酒樓裡掛了好些書法,筆意高遠剛勁,不知是何處來的墨寶?”
“見笑了,胡亂幾筆,不過塗鴉而已。”喻文州笑著自謙,“閣下也練字?”
“和東家的字一比,那才叫塗鴉畫符。”張新傑指著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字,念道,“‘長安少年遊俠客,夜上戍樓看太白’……真是痛快,喻當家有這樣的氣派,窩在青州這小小一隅開一爿酒樓,真是屈才了。”
喻文州緩緩搖頭:“我不比二位武功蓋世又心懷遠志,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庸人,就只想同舍弟一道做個溫飽營生,若能勉強安然度過此生,也就是萬福了。”
聽聞此語,韓文清放下手裡的茶盞,淡淡向他投來一瞥。喻文州卻恍若未聞地對著張新傑說下去:“我但有一問,也不知是否冒昧?”
“請講。”
“貴門派的寶號‘霸圖’二字,依我看志向極是廣大——王圖霸業……”
未等他說完,張新傑便輕聲打斷了他:“我們這些粗人,習武修身,略做一些營生養活一班子弟,哪裡敢想這四個字,只是開山祖師仰慕諸葛武侯忠義,犬霸圖各未立’,勉勵我們忠義謹慎而已。”
“魚水三顧,風雲四海,原來如此。”喻文州緩緩點頭,還是溫言笑語,不見一絲銳氣,“果然是我見識短淺了,還以為取的是陳子昂‘霸圖今已矣,驅馬復歸來’之意……多謝指教。”
這話直說得張新傑臉色一變,倒是韓文清狀若尋常,徐徐把這一杯茶喝盡了,也不要茶博士再續,站起來說:“好茶。多謝東家,既然你我都在青州城內,定有再會之日。今日就不叨擾了。告辭。”
“這就要走?我僱的廚子是京城人,有幾個家鄉菜做得頗地道,還想請二位賞光留下用個便飯的。”
說歸說,送客的腳步倒是一刻也沒落下。韓文清丟下一句告辭已經走在了前面,還是張新傑在後周旋:“門主已經說了,他日定有機緣。東家的美意這裡先謝過了……哦,剛才東家說還有個弟弟,我們都耳聞令弟少年英傑,今日不知是否有緣一見?”
“小孩子好動,略會些拳腳罷了。他生性頑劣,這幾日不知又和那些朋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