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衝立刻上前:
“奴才遵旨。”
李崇並未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
“朕記得年前各地總督會進京來,以備年後當朝彙報各地軍政之事?”
“是,陛下,如今總督已經陸續抵京,請安折已經遞上來了。”
李崇深呼了一口氣:
“摺子就不必了,傳旨召所有進京的總督於青華門外侯駕,隨朕去北郊。”
張衝不敢耽擱,立刻去傳旨。
沒一會兒的時間各地總督便已經紛紛聚集在了青華門外,總督總攬一方軍政大事,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他們也沒有想到進京陛下第一次傳喚便是去北郊。
李崇駕臨青華門,張衝躬身開口:
“陛下,薊遼總督,宣府總督,三邊總督,兩湖總督,浙安總督,閩渝總督,漕運總督,河道總督,糧道總督皆已侯在青華門外。”
李崇輕輕點頭。
青華門內,玄金龍袍墜地,群臣跪拜迎候天子。
“臣等叩見陛下。”
李崇微微抬手:
“諸位臣工請起,這麼早就喚諸位進宮冷了吧?”
“臣等不冷。”
沒有人能摸得準這位幾乎沒怎麼見過的小皇帝的意思,但是那位被髮落的雲貴總督張朝理他們還記得,雖然那是王和保還有宋離鬥法的犧牲品,但是他們進京這幾日也足夠打聽出了事情的始末。
是李崇下旨將宋離下了獄,也是李崇親自去牢房中放出了宋離。
張朝理被抄家滅族,王和保斷了十個臂膀,甚至連戶部侍郎和兵部侍郎都折了進去,直廷司處斬了近十個大璫,但是這位天子依舊居於其上,都是多年的老狐狸,沒人會在這個時候再小看這位年輕的天子。
李崇笑了一下:
“車架上備了熱茶,走吧,朕帶你們瞧瞧京城的風光。”
一溜的車架穿過了街巷,向城北駛去。
城北的難民營被焰親王接管之後自然不可與往日而與,秩序井然,因為不少難民已經被分配了活計,所以這一次的難民營少了很多人,如今營中多是一些身體不好,年老者,還有就是女子和幼童。
李崇帶著身後的諸位總督走過一條一條的難民營,並未回頭地開口:
“諸位訊息靈通相必知道大半月之前這裡是何等光景吧?”
天子在北郊處斬幾十人這樣的訊息自然瞞不住:
“是,北郊難民能平安度過這一次雪災皆是陛下之功。”
李崇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這位總督:
“所以你覺得朕是帶你來看朕的功勞來聽你吹捧的?”
那位總督連道不敢,李崇的目光微微深了下去:
“民不遮體,食不果腹,非雪之災,乃是人災,你們是朝廷股肱,封疆大吏,大梁各處的臣民要靠你們治理,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毫無意義的讚詞。”
擲地有聲的聲音隨著風吹到了每一個二品大員的心上,他們隱隱感覺這一次來北郊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這北郊沒有什麼遮擋的地方,北風呼嘯,兩湖,浙安,閩渝總督有些受不住這北方的冷,雖然裹著黑色的貂氅卻還是凍的臉色青白,身上都有些發抖,李崇看了他們一眼:
“去給幾位大人取幾個湯婆子。”
很快便有侍衛遞上了湯婆子,但是那幾位卻不敢領受,因為這位天子手中可是什麼都沒拿,就那樣迎風而立,他們總不可能比天子還嬌貴,李崇瞥了一眼之後開口:
“抱著吧,南方與北方氣候不同,受不住北方的冷也屬常事。”
那幾位鬍子都一把的總督這才接了湯婆子。
但是那位天子絲毫都沒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