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意思,就在他們還在好奇到底要在這裡看什麼的時候,大理寺卿趙成和焰親王閻毅謙來了:
“臣等叩見陛下,五大倉空糧一案已審結,涉案官員二十三人,其中十三人處斬,十人流放三千里,侯斬的十三人已羈押到此。”
這個案子的卷宗他前天就已經看過了,這裡沒有一個是冤枉的,甚至,一刀斬首都算是便宜了。
李崇一步一步走到了上一次監斬的高臺,耳旁依舊是呼嘯的北風,風還是如同上次登上高臺時一樣,刮的他的臉都像是在被刀割,耳邊也依舊是和上次一樣的求饒哭喊聲,甚至他身後的斬臺上都還殘留著上一次被斬殺之人的血跡。
唯一不同的只是這一次他身邊少了那個一直陪著他走上高臺的身影,他坐在了那高臺之上,目光早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溫度,他冷眼看著底下跪著的那十三人:
“此刻哭喊有什麼用呢?那些因為你們這些蛀蟲而餓死凍死的人還在地下等著你們呢,你們做的樁樁件件,按大梁律當斬,今日有如此多的朝臣為你們送行,也算是你們的造化了。”
此刻那些立在寒風中的總督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位年輕的天子不是領他們來看他治下井井有條的難民營,而是帶著他們來用這十三人的命給他們敲一記警鐘。
這刑場的周圍如上次一樣,圍了一群的難民,這一幕沒有人不拍手稱快,李崇在那籤筒中抽了一根籤,手在空中劃過了一個死亡的弧度,聲音混著冰碴:
“殺。”
這一次李崇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閃躲,彷彿自虐一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揮舞的屠刀,屠刀所過之處,刀下頭落。
刺目的鮮血從動脈中噴湧而出,那些血甚至在這寒冬中瞬間被凍成了一道血霧,在這刑場中用鮮血表演了一幕潑血成冰。
一個一個的人頭接連落地,那高臺地上已經被氧化的血跡再一次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劊子手只有兩個,甚至砍到了最後,劊子手的力氣小了,有兩個人頭沒有被徹底砍斷,而是就那樣半掛不掛地掛在他們的身上,有一個人的目光甚至看向了高臺的位置。
總督總管一地軍務不錯,但是卻大多總督都是文臣出身,並非沒有看過殺人,但是這樣在寒冬臘月中,在天子身邊看著這一幕的經歷確實是誰都沒有過。
甚至有人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也有人微微將目光瞥向了高臺上年輕的天子,卻發現那玄色龍袍的人自始至終神色都未曾變過一下,面對這血腥的場面,濃烈的血腥氣,他都不曾有過半分的退卻和恐懼。
李崇的手指緊緊掐在了手心裡,這些人是必死的,而他需要過這一關,他需要用他們的血來警醒這些封疆大吏,讓他們多少在身心多一分敬畏,對人命的敬畏,對他們所作所為的敬畏,以及對他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