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一如往昔。他病了許多年,如今只是靠種種靈藥苦苦維持著一息殘命而已。
沐菊吟和南習文先後行禮。
南仁先問南習文,“西涼那邊情形如何?前幾日東野軍突然轉而攻打我方,若非尚武鎮守,真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亂子。你處事怎會如此不謹慎?”
驟然聽到丈夫的名字被提及,沐菊吟的心尖兒微微一抖,低垂的眼也不由得揚起,看向南仁。
面對指責,南習文並不驚慌。“事出倉卒,兒臣也沒有想到東野雪為了奪劍會出此奇招。兒臣之前思慮不周,還望父王降罪。好在東野內亂,東野雪趕回東都,暫時放棄奪劍,西涼也可無虞。”
南仁追問,“聽說東野蘭要和西涼公主聯姻,是嗎?”
“是,我想這也是東野蘭為了奪劍所設的一計,雖然我勸告過西涼女王,但是她們似乎寧可聯姻也不願與東野軍正面敵對。”
南仁深吸一口氣,“東野蘭果然厲害。”他甩給二兒子一封信,“這是數日前東野蘭派人送來的密函,要求與我們結盟,我與朝中大臣們商議過,大家各持己見,爭論不下。”
南習文匆匆瀏覽過信上的內容,詭異的一笑,“想必太子一定是主張聯盟的吧?父王又作何打算?”
大概是他語氣中戲謔的味道太重,南後在旁忍不住提醒一聲,“習文。”
他端正了神情,道:“父王若要問我的意見,我只能說,老虎寢榻豈容他人酣睡?東野蘭和東野雪野心勃勃,聯盟不過是個幌子,我們若真的輕信他們所許的承諾,早晚連皮帶骨都會被東野吞下。”
南仁很是為難,“我自然想過這些事,但是尊賢也說,只怕我們現在不答應聯盟,即刻就會引來東野大軍,我們兩國貿易往來頻繁,一年兩三萬牛羊的生意一旦中斷,損失也是不小。”
“但我們若一直受制於人,又如何自求壯大?”南習文立場堅定,毫不退讓。
聽著父子喋喋不休的爭論,南後注意到始終站立在旁,卻面無表情的沐菊吟,便開口說道:“菊吟,你先坐下吧。”
沐菊吟不知道是走神兒還是聽他們的話聽得太專注,一時竟沒有回應,仍呆呆地站著,直到一旁機靈的宮女搬過椅子,她才如夢初醒的謝坐。
南後為了讓父子倆的爭執暫時平息,便故意轉換話題,“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商量。昨天宋御史的千金進宮來看我,我看那女孩兒長得挺端莊秀麗,想留她在我的身旁。習文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我看不如……”
“母后!”南習文很不滿的蹙眉打斷,“我現在還不想成家。”
“為何不想成家?”南後覺得納悶,“你都二十多歲了,你父王在你這個年紀時都已經有了你大哥了。”
他冷冷的說:“我現在忙於國事,哪裡能顧及兒女私情?難道……”他忽然看向沐菊吟,脫口道:“難道要我像三弟一樣,娶個擺設一樣的妻子閒放家中,任她自生自滅嗎?”
沒想到話題竟然扯到自己身上,而且竟是如此尖酸,沐菊吟怔愣之下立刻起身,她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尷尬場面,於是低聲說:“我先告退了。”
她匆匆走出盛陽殿,身後的南習文追了上來,擋在她眼前,“菊吟,真抱歉,我沒想要說話傷你,只是、只是看你這個樣子,我很心疼。”
她雙目流波的對視上南習文幽亮的黑眸——在那裡她隱約看到某種陌生的東西。她溫和的微笑,“你的話我不懂。我現在過得很好,大概是你有所誤解。”
南習文眉峰凝得更緊,還想說話,卻被她素手一擋,“你的確也該成家了。”她誠懇的說:“太子一直沒有立妃,我和尚武這三年也……我想父王母后都很希望能看到孫兒承歡膝下吧。”
“你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