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扶住安茜又是唱了一段:“漢高祖起義在沛縣,逐鹿中原首進關。子嬰敗陣把國獻,約法三章萬民歡。傳到了孝平帝王莽謀篡,用蘇獻行鴆酒帝喪席前。親國戚他尚且貪而無厭,今日裡王爺與王莽一般。趙太祖後周為大將,陳橋兵變駕坐汴梁。立盟書國君要年長,兄終弟繼金匾藏。到後來病臥在床上,他二弟趙光義起下不良。假意進宮將兄望。燭影搖紅謀殺兄王。親手足不耐等將來遜讓,何況二親王謀篡家邦?奸賊!”
“真是該死!”不少人朝著地上吐唾沫,幸好這一日,戲園子裡頭的熱毛巾一概是不出售,不然這時候早就毛巾都飛到戲臺子上去,兩王拿著玉璽哈哈大笑:“得償所願玉璽得手,雖咬了耳朵心花怒放,賢弟速速下詔去勤王,到時候大軍平定凡事有主張,到時候你做西帝我做東皇,平分天下各自喜洋洋,哈哈哈。”
唱唸做打無一不精,只是喝彩聲寥寥,兩個花臉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擺了架勢,隨即下場,“這些奸賊,”筆貼式吐了口唾沫,“所幸西聖還是勝了這些奸賊一籌。”
“可惜只是勝了一籌,”那個學生搖搖頭,“嘉順皇后的嗣子還是沒了。”
“哎,這不也是沒法子嘛,”筆貼式嘆息道,“就說這戲吧,往日的戲就那麼幾個人唱,你瞧瞧昇平署排的戲,各個配角都如此出名,餘紫雲的宮女兒演的實在是好,只怕接下去也要大紅大紫了。”
“接下去的戲兒怕是沒的好瞧了,”學生有些興致不高,“無非是平叛的戲碼而已。”
“哎呀,你也不瞧瞧,到底是誰主角?梅觀音只是露了一嗓子,還有那譚天王和楊天官呢,可都還沒出來呢!”筆貼式笑道,看著左右的人都是全神貫注看著臺上,又附在同文館學生的耳邊神秘的說道,“聽說那一夜可是有不少故事的,不僅僅就是平叛,你就等著瞧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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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宮裡頭傳出來的戲本子說的,錯不了。”祥福茶館裡頭,說書人朝著那三繼續賠笑。
那三喝了一口茶,“你們這些說書人呀,就是想搞個噱頭出來,搞得熱熱鬧鬧的,這收入銀子就多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思,可你們也不能瞎編亂造,我告訴你們,比你高明的人多了去了,天橋說書的那個老楊頭,我和他談笑風生,他可比你們不知道高到那裡去了,你們還是圖樣圖森破!”那三拽了一句洋文,“什麼風流倜儻,什麼真心人,我告訴你,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的,說這些話兒,你當真昇平署和報紙署是吃素的呢?”
說書人賠笑,“舊年可是有詔書下來,為國盡忠的好人好事需要宣傳,我這也是遵旨。”
“什麼遵旨,你少來這一套,說西聖的這些話,我告訴你,若是傳到了宣禮處的耳朵裡頭,你就等著被請去喝茶吧!”那三不耐煩的搖搖頭,“我勸你先去看看《大保國》是怎麼唱的,再回來說書,免得歪嘴何嘗把經書念歪了就不好了!”
“三爺!”邊上一個茶客知道那三是面冷心暖的人物,連忙叫說書人退了下去,算是給他解圍,“說起來,您也是平叛的功臣,那一夜也是在圓明園裡頭浴血廝殺的,給大傢伙說說看唄,要知道外頭傳的謠言總是假的,還不如您這位真勇士呢!”那個茶客豔羨的看著那三身上的那套呢衣服,“別的不說,這身衣服就是西聖娘娘親自讓尚衣局制的吧。”
“很慚愧,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事兒,”那三十分驕傲,抬頭挺胸,“我那一日只是殺了幾個叛逆而已,算不得什麼大功。”茶客連忙請那三坐下細談談,幾個人紛紛圍了過來,目光炯炯盯著眼前的這個大活人,有個性子急的商人,叫小二連忙上雨前龍井給那三警長,那三說了一段,突然回過神來,“哎呀,我差點被你們繞進去了,”那三板著臉叫住那個準備偷偷溜走的說書人,“以後那些酸話胡話不許講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