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而起,切齒恨道。
再不將和親之事定死,金庭驛館門檻都要被踩平。你家的老姑娘捨不得給,就放老了吧,別家可有待字閨中的嬌娃正當花期···若女娃嫌柔弱,嬌媚的男童也是現成的···
英琭手擎著蓮花紋酒盅,一點點的品著菊花酒,不如日前拌過作料的味道甜爽。比起衝得令人閉不上口的烈酒鉤吻,菊花酒的溫婉柔和讓品酒人心中滿是甜蜜。凝望著臂上懸掛的《落日烽煙圖》,一顆心被畫卷上兩行俊美的行書小楷,撩撥得癢酥酥又有幾分疼。將杯中酒飲盡,捏著空杯子,立著一根手指描摹那一筆一劃,心中也描摹著那精美的容貌。
聽到唐劭敘述中出現“受傷”字眼,英琭兩根手指一絞,蓮花紋酒盅卡的一聲裂成幾塊。卓爾上前默然接下碎片,回臉向唐劭丟眼色,示意他說話留意些。唐劭把眼神無辜的往下一掉:主公問話怎敢隱瞞。何況是有關那人的。
“傷了,傷得如何?”——“公子的兩腿膝頭因久跪有些腫,並無大礙。近兩日一直在宅中靜養”卓爾加著小心的回答道。
再是魯鈍的也能看出,儀光公子在主公心中的份量。若問當世還有誰能左右得了西恆國主的決策、思路,恐怕只有這位鳳郎能信手而成。英琭突起的怒氣,用腳趾都能想出來:自己捨不得碰一根手指的寶貝,讓旁人拎來提去的禍害,但凡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卓爾,你去備些化瘀消腫的藥送過去。不能舞蹈之於鳳郎言,直如不令其呼吸一般。呵呵···”隨著佈置,英琭的情緒帶動室內氛圍逐漸活絡起來“區區笑談居然激起這麼大風浪。妒婦亂朝,我有些低估了某個人的嫉妒效力。”
唐劭得到示意將菊花酒罈封好收在一旁,聽到畫卷那處響起一聲獰笑,是從胸中衝出來的:“合該我得鳳凰歸併天下。”
隨即風輕雲淡的談笑聲悠揚:“剛則易折,這孩子太是要強。璟禎施恩御下之術端是高超,竟似下了中直結界一般。想要破解真是要費些手腳。”抖開摺扇搖啊搖的悠閒無比。“沈卉愚昧淺見,沒那份心術,還偏要耍什麼‘誅心’之術。其實都是從妒上來。一隻伏在錦窩裡的老母雞,只曉得將幼雛護在翼下。生生滅了子弟們險中求存的志氣。為著一點權力和一張臭不可聞的臉皮,即使身側就有襄政濟世之才,她也寧願不理。”抬手在畫卷上‘不輟空捧登雲志’一句詩,輕輕撫摸過。
老唐一直負手靜立在旁,又聽到不無遺憾的感慨:“此行原本想得機會或許看儀光舞上一回。偏偏這小東西傷了腿,罷了,以後有的是功夫。對麼?”——“主公說的是。公子的舞蹈真是精美絕倫,屬下至今記得,公子一襲白衣翩然舞於楓葉叢中,美呀~~”
豔紅如火的楓樹林中,展翅飛舞的雪鳳,潔白如玉翩若驚鴻,任是誰見了都會過目不忘。英琭眉毛一揚笑得爽朗:“你看到的只是那支舞的一小段。當年儀光在其父壽宴上,一舞《鳳展琳鈴》豔驚四座。舞至酣暢飛身躍上朔寧侯的雙掌···,那才實實當得‘美’,傾盡世間華文難以詳述其精妙。”
見英琭心馳神往的樣子,唐劭撐不住笑出來:“主公如此說,屬下倒真記起去年,公子闖營突圍。與其說是奮戰,莫如說更像是在舞蹈。事後卓爾與我說,若不是當時都看呆了,怎麼也不至於令公子得機會砍落大旗。”
英琭聞言哈哈大笑,顯然那已經是極具情趣的精彩回味。他大咧咧的拍著唐劭落座,自己也就近倚坐下來,湊近腦袋笑得促狹。“老唐,捫心而言,卓爾在你心裡,是怎樣的感覺或位置。以至於去年,你頭頂銀盃去向他母親求親。”
唐劭沉吟片刻憨憨開言,語速雖是緩慢竟也是脫口而出:“嬌慣他,寵溺他,恨不能把手中一切最好的物事,全堆在他眼前。捨不得讓他吃丁點兒苦。一時半刻不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