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任何一宮的牌,每日除了上朝,就是歇在未央宮伴著蓮妃,一時間,未央宮再不似以往門庭冷清,踩高拜低是宮裡最本質的選擇,誰得寵,即便暗裡,有著波濤洶湧,明處,蓮妃仍成了後宮諸嬪妃爭相把結的物件。
椒房殿卻沒有再修復,玄憶命人在那處砌了一個玉石雕成的圓形臺子,飾以玫色的帳慢,據說,風起時,那玫色,便將整座未央宮蘊得更加旖旎如畫,美不勝收,尤其,那臺的四周垂掛著各式琉璃的風鈴,鈴音隨風,更是清脆動聽。
而,玄憶入夜就會命人在臺的四周籠上無數的銀碳,然後伴著蓮妃,在他每逢免朝的前一日,甚至徹夜,就臥於那,看著天上的星星。
真的很浪漫。
在這一月的等待中,我獨自度過了第一個元霄節,獨自,走進了第一個在鎬京的初春。
這個初春,帶給我的,終將不是一帆風順,卻是徹底改變我人生的初眷。
第卅二章 宮殺
這一月,景王率征伐東郡的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逼近東郡郡都藏雲,而東安候上官楓和青陽慎遠亦不再偽裝恭順,兩派勢力糾結在一起,等待景王的必定是場惡仗。沿途的順利,反讓人愈加隱隱不安於這即將到來的決戰。
東郡沉默的二十多年,無疑是休養生息二十多年,自然不容小覷,周朝能容這二十年,等的應該也是今朝這一刻的不留任何禍患、師出有名的殲滅。
這一年的春初,對於周朝來說,註定不會太平。
乾永二年二月初八,介根、琅邪在二十餘年後,再次颶風,瓦背飛,海大溢,潮高四五丈,漂沒人口九千餘。
乾永二年二月初十,星相大變,熒惑守心。有墜星下北郡雲中,至地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帝死而地分’。
熒惑守心在星相異變中,被認為最是不祥的徵兆,暗喻皇帝駕崩,惟丞相可代帝受過。
是以,欽天監佔曰:
“星相異變,大人易政,主去其宮。”
風丞相隨即奏本,願代帝受天責,玄憶未準,言丞相為朕之股肱,豈可因天相異而遷於丞相。
攝政王奏本,請帝移駕介根、琅邪,一則,這兩城均離鎬京相去甚近,帝親臨無疑能安撫民心,另,周朝的龍脈亦在琅邪城郊的酈翔山上,熒惑守心乃上天預警,帝誠心齋戒於酈翔行宮,定能得周朝列祖蔭德庇佑,熒惑宜有動。
帝;隹,定於二月十三伯,駕親臨介根、琅邪,並於酈翔行宮齋戒半月。
此時,祭天后一直駐留在鎬京的北歸候奏,請辭回北郡,至雲中親察隕石上刻字的由來,並按慣例,準備來年的祭天聖品。玄憶亦準。
因雲中為北那如今最極寒之地,每年入冬便會冰雪阻路,是以,需待通往雲中沿途雪山冰融,北歸候才能踏上返程之途,可,眼瞅著,按往年的冰融時間,最遲也不過二月末的樣子,定會冰融雪化,意味著,北歸候可隨時啟程,畢竟鎬京相去雲中,仍有月餘的路程。
因是由於其餘兩郡謀逆緣由,北歸候為闢清自身,才延長留京時間。此時玄…k準北歸候返北郡,朝中諸臣頗有異議,但,奈何帝命,莫敢相違。
在這個初春,終於一切的謀算陰訛都逐次地拉開序幕,任何人都躲不過,也避不得。
當然,這些,不過是前朝,至於後宮,卻在除夕那晚後,因著蓮妃驟然得寵,出現難得的一種祥和。
連被禁的宸妃似乎都沒有再多的逾矩傳出。
彷彿屬於後宮的劫難僅是去年那一場奕鳴的天花所帶來的悲慟,因為,後來我才知道,那場天花,奕鳴雖然痊癒,可,比他小兩歲的三皇子奕恬,在帝子居時因年齡相近,曾與奕鳴時常一起玩耍,被感染到天花,不過,奕恬的年紀不過三歲,這一病,就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