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行動極其隱蔽,就連濟州邊境的守兵都沒有發覺,這個村子的村民又是怎麼早早察覺,躲避開來的呢?
對於生長在草原的人,除了騎馬之外,另一個人人精湛的能力就是覓蹤追尋。這是他們長久以來,在草原上尋找走失或者被狼群叼走的牲畜練就的。當然,這其中也是在狩獵中學會的。
他的身邊,還有十幾人冷靜地端坐馬上,並沒有像那些人一樣瘋狂發洩。
烏託凝目片刻,手一抖,冷聲低喝:“尋!”
十幾名勇士瞬間分散開來,向著打穀場各個方向搜尋開去。
打穀場上的腳印錯綜複雜,難以分辨,但是周邊茂盛的草叢,對於這群習慣了在草原中偵察蹤跡的人來說,卻是簡單異常。
不多時,已有三人相繼來報,在打穀場的北、西、東三個方向,都發現人剛剛踩倒的青草,看樣子,應該是數人順此隱入山林之中。
按說烏託派人四下搜尋痕跡,如今找到了痕跡,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此時的烏託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感到方才壓制住的怒火,瞬間高漲起來。他甚至也想像那些到處放火發洩的男人一樣,瘋狂發洩一番,但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這三個方向,其實就是竹寮村背對的三面環山,山上俱是茂林密佈,漫說十幾個人躲進去,就是幾百人藏進去,只怕一時也難以搜尋。
更何況,村民從三個方向同時撤退,這讓烏託他們追也無處可追。
要知道,他們此次突襲劫掠,不過四五十人,如若再分成三份兒,那每一份兒不過十幾個人。長久在草原上生存,卻不代表烏託不知道山野密林的兇險。這十幾個若是在草原上,還有精湛的馬術和射技一搏,在密林中,行不得馬,箭也不能暢快使用,哪裡還能休現他們草原勇士的威猛!
若是,那逃逸的村民再在密林之中設定陷阱圈套,他們這些草原男兒進去,只怕就是有去無回了。
其實,竹寮村的人並沒有走遠,他們託老攜幼,根本沒能夠逃到密林之中,他們也沒有分成三隊。他們就全部躲在竹寮村東的竹林裡。
如果讓烏託知道事實是這樣,他恐怕會狂怒到吐血。
至於為什麼這個村子的人能夠提前躲避,烏託卻百思不得其解。只不過,他的心底卻隱隱地感到危險正在逼近。
難道說,他們此次的劫掠行動走露了風聲?還是說,他們中有人做出了背叛的行徑?
濟州威武大將軍楚齊所帥的軍兵,以軍紀嚴整,善戰驍勇聞名,烏託不能不擔心。他也必須對他帶出來的這些族人的安危負責。財富美女固然令人垂誕,但是這群追隨與他的這群莘原勇士的性命,更加重要。
烏託在心裡經過一番思慮,果斷地揮揮手,止住那些還在放火發洩的人,低喝一聲:“撤!”
衛慧與烈此時就隱身在通往村民躲避處的必經之路上,只等這群彪悍的騎兵發難,他們就動手阻截。在他們身後不遠之處,埋伏著今晚那三十二個從大月逃回來的男手,因為他們剛剛解除隔離,衛慧說他們不能飲酒,故而,他們也是今晚所剩不多的幾個清醒之人。
眾人屏息凝神潛伏在草叢之中,不敢稍動。緊張的可以清楚地聽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但是,他們俯在莘叢中,卻獨獨察覺不到衛先生和那位灰衣壯士的氣息,甚至,連他們帶著的孩子,白虎,小紅雀,似乎都憑空消失了一般。
衛慧和烈,眼睜睜地看著幾名騎兵走進草叢察看。一名騎兵的刀尖,幾乎貼著衛慧的身子劃逝�
但是,他們最終沒有察覺到衛慧和烈的氣息……
當聽到為首的一個彪形漢子低喝一聲:撤!
衛慧和烈也沒有立刻放鬆。他們不得不防備對方是否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