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聽到眾人罵罵喇喇地又放了幾處火之後,馬蹄聲起,並馳向村外之時,衛慧和烈心裡暗暗地吁了口氣。
他們對視一眼,心意相通的同時點點頭,兩個身形同時暴起,疾速掠行而去。
許久之後,埋伏的三十二名村民,方從草叢裡出來,看著幾處尚未完全熄滅的餘火,他們這才發現,幾乎全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溼透。
神醫也好,仙子也罷,那位在竹寮村老幼心中神乎其神的女子消失了,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她的男人和孩子,還有那隻神奇的白虎一一竹寮村中,沒有人知道他們何時離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正像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來到此處一樣。
夜色將盡,東方的天際,曙光乍現。
在濟州和契單相接的邊境上,橫亙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山峰頂端,終年覆蓋著皚皚白雪,就像一位威猛魈梧的勇士,屹立在邊境之上。又像一位白髮仙翁,用他悲憫的目光,僻視著遼闊的契單草原和大楚的濟州。
這座山峰大楚人叫做玄歸山。契單牧民則稱呼它為格依昔日,意為天馬。
玄歸山南麓,就是濟州與契單之間的一座隘。城鎮一一玄歸城。楚齊的五千兵馬,駐紮在此,扼守著進出大楚的咽喉。
玄歸山中,有一道千年冰”。此冰!常年冰封,遠遠望去,就像一條白練從玄歸山頂飄落。陽光晴好的日子,這條冰,如一面鏡子,反射著陽光暈射出耀眼的光芒。
冰川盡頭,冰消成河,蔓延開一大片一大片的溼地,成了鳥類的天堂。
玄歸城盡職盡責的將士們,做夢也想不到,在這條冰川之下,有一條暗道。
夏季,這裡是一條暗河。深秋直至初春,冰”的冰面雖然延長,水量卻減少許多,這條暗河就成了一條天然的暗道。
而此時,一群衣衫襤鏤的女人孩子,正蜷縮在冰川之下。
他們本就衣著單薄,又被撕扯舌破多處,此時置身冰川之下,都是冷的發抖,卻沒有人敢哼上一聲。
在他們不遠處,十幾名身著契單衣飾的彪形漢子,正聚集在一起,圍著一堆篝火,喝了酒,大聲地斥罵著,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真他媽掃興,跟著出來一趟,只能蹲在這個凍死人的地方,看著這些女人,卻不能……”,一個長著一張馬臉的傢伙罵罵咧喇地說完,舉起酒囊就灌。
“泰勒,其實咱們在這裡,也不一定就是壞事,那群人出去,還不定遇到什麼呢!“另一個尖下巴,面色白皙的男人,眯縫著眼睛,幽幽地道。
那叫泰勒的男人一把甩開酒囊,瞪著尖下巴的男人嚷道:“真勇士,就該征戰在疆場。斯琴,你以為契單的男人都和你一樣是軟骨的雜種?”
教養再好的男人,被人罵為雜種,估計也忍受不了。但是,斯琴卻只是眯了眯眼靖,陰冷地目光直盯住泰勒。四周的幾個人,似乎也都懶得理會這兩人間的衝突,或許在這枯燥的等待中,他們甚至還盼望著,有人打上一架,給他們增添一點兒樂趣。
泰勒見斯琴沒有動作,目光更加輕蔑。他斜睨著斯琴,又灌了一口酒,冷哼一聲道:“雜種就是雜種。一點兒膽量也沒有,還妄想成契單的勇士?哼!”
斯琴被他連續汙衊謾罵,卻沒有動作,反而不疾不徐地開口:“能跑千里的就是良駒。總比禿毛的騾子強!”
“他媽的,你說誰是騾子?“本想激怒斯琴的泰勒,卻一怒躍起。
在他躍起的同時,手裡的彎刀已經出鞘,直向斯琴劈來。
泰勒本就長的高壯魁梧,此時怒髮衝冠之下,一刀劈來,更是帶著山崩海嘯般的力量,如一座山兜頭蓋臉地劈將下來。
但是斯琴只是微眯了眼睛,依舊神情慵懶地靠在一塊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