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敵人,潛入湖底之後立即展開斬殺,以他精湛無比的水性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而就在他數度砍劈,令對方損兵折將之後,那些心驚膽顫的“鐵令手”們便紛紛四散上浮了,在這個空檔裡,衛浪雲將懷中的特製機關毛筆取去,射掉筆毫,灑出磷磺,把筆尾旋掉,吞入裡面隱藏的金色補藥丸“十五頓”,待這雙大型毛筆成為中空之後,他又用水洗衝了一下,而恰在此刻,另兩名先前浮升水面的“鐵令手”剛巧又潛游下來,於是,怨不得衛浪雲心狠,只怪那—雙仁兄晦星照頂,在眨眼間,衛浪雲用一種專門在水底施展的獨特暗器手法“瓢波魚”將他的“旋頭氈發出,那兩名“鐵令手”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未曾瞥及,便在同一時間雙雙歸了西天!
當時,衛浪雲沒有再做絲毫停留,他掌腿並用,以他所能施展出的最快速度拼命遊開,而從潛水以來,他便沒有浮上來換過—口氣,任他功夫再高,水性再強,也幾乎承擔不住窒息的壓力了,肺部擴張,內臟收縮,逆血往上反湧,連腦袋都宛如要爆裂開來,他以最快的身勢溜游出去幾十丈之後,靜止不動,讓身體平緩的浮飄上去,事實上,他並沒有真個全部冒出水面,他是仰躺著的,僅僅嘴鼻部分接近水面而已,這時,他嘴裡早已含咬著那管也已中空了的毛筆,筆管剛好伸在湖波之上,清新的空氣,便由中空的筆管流入他的肺部了,由那露出水面的一點筆管子那麼細微又窄小,加以湖波的水紋漾動,反折光線,令人們的視覺產生錯誤的眩幻,所以根本便極不可能被發現,衛浪雲久處海島,這點竅要他是十分明白的,因此,他就藉著口中筆管來做呼吸的工具,同時小心翼翼又傾以全力的往對岸潛游,等到“鐵血會”與“皇鼎堡”那邊的仁兄們爭完了,再度入水搜尋他時,他已差不多快要抵達“龜中嶺”的嶺腳了。
這一段逃亡的途徑是艱辛又痛苦無比的,更充滿了至極的驚險與磨難,但是,他總算安然脫險了,就在那邊岸上“鐵血會”與“皇鼎堡”的追兵們鎩羽而歸的前後,衛浪雲也氣息奄奄的好不容易泅水到“龜中嶺”下!
現在,他吐掉了口中咬著的筆管,就像個死人一樣溼淋淋的趴在小塊隱於雜草中的砂地上,頭髮披散著,衣衫也破碎不堪,水混著血注下滴,新的傷口與舊的傷口全部咧開了嘴,而那些累累的傷痕也已吃湖水泡成浮腫虛漲,又是血又是肉的一團模糊了……衛浪雲已處在半暈迷的狀態中,他覺得整個架骨全似散了,那等虛乏,那等軟弱,又那等僵木,像飄蕩在雲霧中,悠悠晃晃使不上力,就連一雙眼皮,也像重逾萬鈞,任怎麼撐也不撐不開了……暈天黑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陣的寒冷侵襲著他,這陣陣寒冷簡直就能凍進人的骨縫子裡,猛一個哆嗦,嗯,浪雲總算甦醒過來,他有些茫然的張著眼凝視前方而前面只是一片濃濃的黑暗,腦袋裡空洞洞的,心房裡霧濛濛的,他宛如剛才遊魂歸竅,一下於竟記不起來,這是怎麼回事了……又閉上眼,衛浪雲慢慢的呼吸,慢慢的回憶,唔,很快的他便將一切記起,當然,他也想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但是,像方才那一剎間的迷濛蒙卻反倒好了,如今一旦清醒過來,固然所有經過全似歷歷在目,可是身上的創傷也就馬上抽心入髓的疼痛起來,這種痛苦,是巨大而尖銳的,像有個可惡的精怪在他肚子裡用力扯絞他的五臟六腑,從骨頭裡朝外痛,滋味難嘗透頂!
心在怦怦的跳,太陽穴在噗噗的蹦,周身的血管也粗漲,衛浪雲咬牙切齒,不叫自己呻吟出聲,只是不停的默默咒罵:“殺千刀‘鐵血會’……天雷劈‘皇鼎堡’……”喘息了好大一陣,衛浪雲才覺得稍稍好過了一點,他艱辛的用那兩條又麻又冷,幾乎不像屬於他的手臂撐著砂地,吃力不堪的將自己俯臥的身上轉了過來,而這輕輕一轉動,全身的痛楚又差一點使他再度扒了回去!
扭曲著臉,衛浪雲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