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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部分

的生日賀禮。

於佩琛越看越氣憤,忍不住嘟囔道:“如今中國正是內憂外患的局面,一個虛無縹緲的佛誕日,就靡費錢財無度。這些錢財用來禮佛,還不如捐給抗日前線的將士!”

周赫煊不予置評,笑問道:“永振,你怎麼看?”

孫永振撓頭說:“額娘說了,遇到神仙不管靈不靈,先拜一拜總是好的。”

“哈哈哈,”周赫煊大笑,“你娘說得很有道理,代表著中國人對待神佛的普遍心理。”

於佩琛卻不同意,甚至把《國際歌》的歌詞都搬出來:“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周赫煊收斂起自己的笑容,看著那些衣衫破爛、骨瘦嶙峋、卻又滿臉虔誠的信徒,感慨道:“我不排斥正當的宗教,但卻反感一些不好的宗教形式。比如這些窮困百姓吧,他們家無餘財,或許一年都捨不得吃一斤香油。但他們卻帶著自己辛苦節省下來的香油,跑到寺廟獻給佛陀,這是非常不好的行為。”

於佩琛說:“還有佛教的教義,讓國民意志消沉、逆來順受。如果人人都信佛,中國就沒救了,日寇將輕易的佔領中國。”

周赫煊笑著糾正道:“你說的這些,或許在別處是正確的,但此地的南普陀寺卻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於佩琛不解問。

周赫煊解釋說:“不管是上一任方丈太虛大師,還是現任方丈常惺法師,又或是正在整頓佛學院戒律的弘一法師,這三人可都是主張愛國抗日的。”

於佩琛驚訝道:“和尚也講愛國抗日?”

周赫煊點頭道:“南普陀寺的歷任方丈,都屬於堅定的佛教改革派。比如這裡的方丈之職,他們就與時俱進,每位方丈只能連任兩屆。特別是上一任方丈太虛大師,曾遊歷世界各國,在南普陀寺創立佛學院,甚至還設有研究生部。他有一次宣講佛法主題,叫做《新青年與救國之道德》。”

於佩琛有些不可置信,她怎麼也無法將和尚跟救國聯絡在一起。

太虛大師已經連任兩屆方丈,去年任滿離職,如今正在南方各地宣講佛法。其演講內容格外有意思,比如《佛化與現代中國》,他經常教導佛學院的師生,要愛國愛教,樹立為國家、為佛教的興亡而獻身的精神。

愛國的口號,總是被太虛大師擺在愛教的前邊。

直到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太虛大師立即辛苦奔走,呼籲全國佛教徒行動起來,投入到抗日救亡運動當中。他還發表《電告日本佛教徒書》,希望日本佛教徒以和平止殺的精神,制止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戰爭。同時又組織“佛教青年護國團”,積極參加救護、宣傳、募捐工作,甚至直接參與到抗日地下鬥爭當中。

這種愛國大和尚,周赫煊不得不佩服,完全當得起“大師”的稱號。

三人繼續前行,很快來到寺院門口,這裡已經聚齊了數百上千的禮佛信徒。

已經剃度成為弘一法師的李叔同,正帶領佛學院的師生,給信徒們派發慰問品。他們根據信徒所帶來的禮物多寡,發還差不多價值的衣物和食品,並稱之為佛祖的賞賜當然,有些土豪富翁非要一擲千金,南普陀寺也不會拒絕,畢竟和尚們還得靠此吃飯。

周赫煊對此非常贊同,因為他最討厭的,就是利用宗教信仰來斂財。

“大和尚安好!”周赫煊上前合十道。

李叔同立即回禮:“阿彌陀佛,原來是周先生造訪,貧僧實在當不起‘大和尚’之稱。”

對出家人,一般該稱呼其為“法師”,但千萬不可直呼法名。比如見到李叔同,喊一聲“法師”就可以了,也可稱“弘一法師”或“師父”,絕對不要直接喊“弘一”,因為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