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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宣政殿、紫宸殿三個主要建築。兩側採取大體對稱的佈局。夜已過半,遠方的亭廊被初生的朝陽靜靜染紅,兩旁寂寞無聲的華服侍女如同一張張美麗的水彩素描,不真實卻存在著。黃衣女子的面孔好像戴了一個沉默的面具,沒有表情也沒有生氣。迷茫地、惶然地、惆悵地、悲傷地穿過含元殿的深深宮牆,帶走了一片沉悶的、窒息的、高貴的、矜持的味道。

步入殿堂,太監尖細的嗓音響徹耳旁,明黃的衣角映入眼簾,老人一頭如雪的白髮,淡漠地回頭,那雙眼睛明明是黑白分明,盈滿了可親的笑意,卻在一瞬間讓念玉覺得兇狠尖銳。那一刻,念玉好像想起了許多事情,這個人也是他的血親,如果沒有十四年前的那場意外,如今她或許是依偎在他懷裡的幸福少女,但是那只是假設,因為人生沒有如果。她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把菊會、悠然、大哥全部拋在了腦後,平靜地漠然地微笑,滴水不漏地維持著該有的風範。

景福帝眯起雙眼,遏制住心底的詫異,這個女孩一點也不像小時候的景玉,隨身而帶的脫俗之氣更像他的長子姒籌玉,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眸,如出一轍。

“冥念玉?”渾厚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底氣十足。

“是。”念玉平靜地回覆,清冷的視線落在這個在位長達四十年的儒君身上。

豆蔻華年,淡掃蛾眉,不卑不亢,景福帝的嘴角微微揚起,明明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孩子卻讓他無法討厭,兩人像是比試憋氣似的沉默良久。直到李司德步入大堂,恭敬道:“皇上,卯時到了,該用早膳了。”

景福帝一聽,左手背後,右手寬大的絲綢袖口上鑲嵌著一條口吞東珠的金龍,耀眼奢華。銀白色的鬍鬚上下浮動,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道:“賜坐。”

冥念玉謝恩後乖巧地坐好,折騰一晚也是餓了,對皇上並不客氣。

景福帝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慈祥的笑意,問道:“聽聞你在菊會上給那幫世家子弟上了一課?”

冥念玉詫異地垂下眼眸,默不作聲,才剛剛發生,皇上便已知道。她不想去想前夜的事情,大腦自動過濾掉他的聲音。努力地吃著東西,好像在啃某人的骨肉。

西北邊界,剛剛大勝歸來的冥念塵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禁莞爾一笑,莫非是念玉想他了?冷漠的唇角微微扯動,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揚起馬鞭,命令道:“曼虎,整頓三軍,擇日回朝。”

曼虎一愣,急忙問道:“殿下不與我們同路?”

黑色甲衣的矯健男子沉沉一笑,說:“我要去南朝……”鄧、趙、孟三國已平,念玉,我來帶你回家了。粗糙的手掌使勁攥了攥寶馬的韁繩,如果不是因為分別,他從來不知道世界有兩個字,叫做思念。

清晨,小鳥嘰嘰喳喳地在庭院裡快活地歌唱,稍稍減緩了大殿中沉默異常的氣氛。李司德弓著身子站在一側,心底小聲地嘀咕著,單單陪著景福帝就已經夠讓人壓抑了,如今又多了個冥念玉,十五歲的花季年齡,怎麼沉著得跟個老頭似的,實在是怪哉怪哉。

被唸叨的女子毫無察覺,明眸緊盯著棋盤,佯裝認真地對弈。她不敢抬頭,害怕面對那雙銳利的眼睛,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便會覺得心虛,太子與大哥在隋城會晤,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啟程回都,他們到底達成了什麼,又到底要置誰於不顧。心不在焉,一子偏差,瞬間兵敗淮河,無奈地撇撇嘴,淺笑道:“皇上好棋力。”

“呵呵……”景福帝平靜地審視著眼前女子,雖然表面波瀾不驚,卻難掩下棋時的謹慎,她為何要多思?

“念玉,你母親可好?”

黃衫女子一怔,垂眸道:“前陣子身子微恙,父親日夜陪伴,現在應該是好多了。”

“呵呵,他們從小感情就好。”平淡的話語聽不出一絲諷刺,冥念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