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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把他綁到房樑上。”

淘氣包子驚恐地叫起來:“我不要我不要!”

“那你還潑不潑我?”

“不潑了。”他怯怯地想躲在大鬍子身後,對和他同齡的小明夜避之惟恐不及。

“那好,到一邊玩去,不許搗亂。”樓江槐滿意地點頭,繼續埋頭苦幹挖出兩鏟淤泥。

不遠處響起小扇召喚孩童們的聲音:“雨下大了,快進屋,別再玩啦!”

耳朵驀地豎起,細心留意下一句喚聲。

“林大哥,先別挖了,歇一會兒等雨小些再說吧!”

他用力再用力,鏟子插地半尺。

“阿富,都姐姐叫你,你快去一下。”

“嘩啦啦!”水花四濺,鐵鏟劈到碎石。

“五叔,你的鬍子翹起來了。”懂事地跟著一同挖溝的小明夜搖落頭上濺到的泥水,漆黑靈動的眸子瞟著大鬍子。

“你快回屋去,著了涼可就糟糕了。”樓江槐憂鬱地拔出鏟頭,牢牢地嵌回木把上,“不然你發起熱來,恐怕會六親不認連我一塊打。”這小鬼人不大,拳頭可是挺硬的。

盼了牛天,那溫細的聲音沒再響起,他不由得沮喪,既然都挨個叫到了,沒必要獨獨落掉他一個吧。偷偷回頭,大屋門口已不見了那個纖弱的身影,只有一群淋得像落湯瑚擬的小皮蛋們艚嘻哈哈你推我搡,鬧得不亦樂乎。

哀怨化成力氣,大鬍子挽袖揚鏟,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三下五除二湃通了與院外相連的水渠,濁流打著旋兒奔湧而出,院內積水明顯快速回落,他抹抹汗,完事大吉。

“果然是孔武有力的蠻夫,功夫沒白練。”林彥照舊冷嘲熱諷,“沒讓你上大堤修壩真是暴殄天物。”

樓江槐從鼻子裡不屑地哼了聲“弱雞”,扛著鏟子牽著明夜昂首挺胸回屋去也。

到東屋瞄一眼,見小扇、百合、李婆婆正給孩童們擦溼發換溼衣,不禁舌底泛澀,好,如今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喊別人不喊他,顧小鬼不顧他,就算他無意,狠心推拒,也不用這樣絕情從此形同陌路吧!

何況、何況……他都被雷劈過了,當是老天罰他不識好歹,誤導小扇,辜負她的情意,人神共憤,天理難容……他只求像待旁人一樣待他就好,起碼說說話,很普通地偶爾關切一下,不要這麼不理不睬——讓他心裡懸著多難受啊!

只是希望親切善意地與人相處,難道很過分嗎?為什麼要這樣幹晾著他啊?

樓江槐哼哼地抓起一塊布巾,揪過一個小鬼用力擦他的腦袋,左三下,右三下,好,換一個。

只有十尺而已,挪挪地方搬到她旁邊了。

左三下、右三下,又一個。

七八尺——

左三下、右三……這小鬼怎麼沒長頭髮?一邊去!

五六尺——

左三下……換方向,前三下,後三下,再一個。

離小扇只有三四尺了,他一步半就能邁過去,小心地瞄了一眼,那纖瘦的身影正要轉過來,他立即若無其事地一擰自己的溼衣,“嘩啦啦”擰出將近半盆水。

“五叔,不是要擦乾嗎?”

身前的小柱子頂著一腦袋水痕疑惑地問。

“咦,你什麼時候跑到我跟前的?”剛才明明沒人了啊。

“我自己排隊。”小童憨憨地笑。

好……親切的笑啊,像是當日他初來時,那遞水的可愛小扇,笑得那冬嬌憨,那麼讓人疼惜,哪像現在,不冷不熱、不親不疏、不尷不尬……

頭上平空多出的布巾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驀地回頭,小扇在他兩尺外,但髓背對著他忙忙碌碌,讓他一時有些胡塗,到底是不是小扇丟了巾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