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猜,卻不知怎地半個字也不敢問出口,樓江槐在肚子裡將自己從頭罵到腳,又從腳罵到頭,一邊給小柱子沒頭沒臉地揉著溼發,一邊積聚勇氣醞釀再醞釀,終於在孩童被揉得頭暈腦脹大聲抗議之前囁嚅出聲:“那、那個三、三哥中午可能不回來,不用等他吃飯了……”
“本來也沒人打算等他吧。”聲音不對!樓江槐猛地回身,見某個小色胚正仔細端詳著清秀端正的男童阿立,隨口答著話:“三叔去堤上察看汛情,十次有九次中午回不來,當然不用等吧。”
“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樓江槐左右望一望,小扇呢?怎麼不見了!他剛猶豫了一會兒,怎麼一下子人就消失了?
“一刻鐘前。”
少年輕浮地托起男童的下巴,喃喃念著:“前幾天我怎地沒注意到你,原來……”毛手被粗厚的巴掌拍掉,只見大鬍子五叔凶神惡煞她瞪著他,他挑了一下眉,露出極少在他這樣半大孩半身上會有的一種優雅的笑容,“怎麼?”
“本、來、只、有、兩、尺、的!”大鬍子青筋暴起,“為什麼你會突然冒出來,啊?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搗蛋?是不是?”
沐三小心地退了一步,“五叔,你好象非常的氣急敗壞,我該不會攪了你某項企圖吧?嘿”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屋簷上匯成的小瀑布流瀉在臺階上,濺起水花朵梨,又整合奔湧的溪流,汩汩地順階階而下,將院裡淹成一片水泊。
天始終都是陰沉沉的,不見晴轉跡象,雨點敲擊得樹葉嘩嘩作響,本是有些擾人的,但卻成了善堂孩子們午睡的最佳催眠曲。
大人們也差不多昏昏欲睡了,午後清涼,伴著極具韻律的風聲雨聲樹葉聲,安詳謐然的氣氛讓人…眼皮不由自主地與下眼皮親熱起來。
然而,卻有一個人非常清醒,太清醒了,以至於無聊地去騷擾正在被周公召喚的善堂眾人,“阿富,你什麼時賣身到都家的?都老爺待你好不好?有沒有仗勢欺人?有沒有無故扣你月俸?你爹孃……”
“樓五爺,你找別人說話成不?”困得直點頭的阿富哀告,“難得偷個閒,我先玻б換岫� �
“年紀輕輕就這麼貪睡,豬投胎!”樓江槐轉身去拍另一個,“林子,你……”
“我沒空。”林彥臉色不佳,似乎心情不太好,皺眉看著窗外,雲層越積越厚,天空陰沉得有點異樣。
“下回剝光你這小龜蛋扔進村西龜塘。”樓江槐無趣地嘀咕,洩悶氣地狠咒:“小三子,你別打盹,和五叔聊聊天。”
沐三優雅掩口打個哈欠,施施然踱進小屋。
“明夜,你精神一向足,你在裝睡吧……”
孩童“唔”了一聲,埋進李婆婆溫暖的懷裡。
“他五叔,沒看這孩子困成這樣,喊他做什麼。”李婆婆強撐開老眼,不滿而憐惜地說,“好好的,跟著大人去挖溝,也沒個人疼,叫他回來,剛剛又和三郎打了半個時辰的架,才多大的娃子。哪禁得起這樣折騰?”
“他倆一向打來打去,也不知是愛切磋還是八字不合,三哥都管不了,我能……”
“呼——”老人睡得香甜,“周公的迷湯比蒙汗藥發作還快。”
大鬍子感慨,“春杏嫂子,你這有幾個月啦?想我四嫂,現在八成快要生了……”
“我到東屋和百合她們擠拼。”春杏嫂睡眼矇矓,扶腰腆肚蹣跚而去。
樓江槐瞪著眼,向都家嬌嬌女很善意、很和藹地笑了一笑,駭得都小姐睡意全消,貼著牆角榴之大吉,“我也去和百合她們擠擠。”
大鬍子左尋右找,“哎,那個、那個誰咧……”
林彥站在視窗頭也不回,“小扇回家看一下羅老爹,馬上就回來。”
“誰、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