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個好學生。我記得當初我做過一個決定,是
否要做名優等生,最終我的成績都在優下和良上之間,那還是因為我故意選了幾門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優的課程,例如音樂和德國文學。因為我想得很清楚,我去那兒是受教育去的,而不是為了拿優才去的,所以說,我是一所真正的學生學校裡的真正的學生。在那兒,我們必須在神學院學習六個課時,此外還有當代神學的課程———馬丁?布伯(MartinBuber)、海德格爾等———自己學的東
西你一定得弄明白,在那兒沒有濫竽充數的可能。
凱:你是在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對電影的興趣已經不再只停留於一種知識層面的破壞行為上了?
保:大學第二年時,我已經告別了牧師夢和律師夢,我視自己為一名作者、記者和社會批評家。掌管電影俱樂部期間,我開始讀到所有有關那些電影的資料,但是除了我能租到的那些,其餘的根本無緣一見。於是,1967年的暑假,我去紐約,報名讀了哥倫比亞大學的三門電影課程,只是為了讓自己多學點東西。同時我還
背景:走出大急流城 第二節(4)
找了份兼差,但卻被炒了魷魚。
這門生意,電影這門生意,是唯一一個我能保住飯碗的行業。離開這行業,我找的其他那些工作,結果都是被炒,即使在我父親 的公司裡,也是一樣。
凱:因為反抗情緒?
保:基本上是。或早或晚,總會有人找上我,對我說:“幹這 個。”你會說:“不,我有更好的想法。”他又說:“我不在乎你有什麼
加爾文大學的學生記者保羅?施拉德(右)激情的學生:反越戰遊行中的施拉德
更好的想法。”然後,你就被炒了。所以我認識到,不管我幹什麼工
作,都必須是自由職業,必須要想辦法戰勝制度,自己當自己的老闆。做生意,如果你能有屬於自己的好產品,你就能自己當老闆,
做藝術,也是一樣。
於是我去哥倫比亞大學上了這些課程,課後,我會和同學出
去喝酒,直至凌晨三四點。某天晚上,我正坐在那裡談論寶琳?凱爾(PaulineKael)的新書《我在電影中失去了它》(ILostitattheMovies),我說我很喜歡這書,這時有人插話:“那好,我們這就去見寶琳。”原來這傢伙名叫保羅?沃肖,是影評人羅伯特?沃肖(RobertWarshow)的兒子。寶琳以前喜歡過他父親,現在他父親已經去世,寶琳一直很照顧他。於是我們去了她在西區的家,找她聊天。當時我看過的電影的數目不算很多,但想法卻多得很,而且我當時一定還有著要去教會當牧師的想法。我去那兒的第一個晚上,我們聊了一整夜,真正的爭論———我喜歡的電影她不喜歡,反之亦然———最後我睡在了她家的沙發上。第二天早上我離開時,
她對我說:“你並不想當牧師———你想當的是影評人。”
那年暑假我去了她家好幾次,回大急流城的時候,她對我說,
我應該立即離開加爾文大學,轉投加州大學,她在那兒有個朋友,科林?楊(ColinYoung)———科林現在已經在英國國家電影學院供職了———她覺得科林能幫我。不過,這時候我在加爾文大學也只剩下一年了,而且當時我還放不下校報,所以我還是回去了。不過,接下來的一年裡,我一直和她保持聯絡,寫的文章也都會寄給
她看。
其中有篇就談到了她,現在想來真是有點懊惱,因為那裡面
寫的真是錯得離譜,但放在當初,我確實那麼認為。文章在比賽中獲獎,還被油印成冊。文章的標題叫做“馬修?阿諾德在洛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