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說話沒有顧及後果。幸虧是在自家裡頭。要在擱在外頭,還不知要惹出啥麻纏事吶。他立馬緊緊地閉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亂說亂講。
四方不知就裡,還傻呵呵地追問四季道,哥,這次建廟咋啦。
振書擺擺手道,還能咋兒,最終建成了唄。這些都不關你的事,先安頓好自己要緊哦。
四喜一直微笑著,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就是不吱聲。
振書不放心地問四喜道,你想啥兒呢,咋不講話呀。
四喜笑道,爹,還有哥和弟,你們都別急慌呀。人的命,天註定,是強求不得的呢。該著是你的,就是拿塊磁瓦拼了命地刮,也是刮不去的。不該是你的,你就是日裡夜裡摟在懷裡含在嘴裡,到時也是一場空。弟自小就有福相兒,人又厚道實誠,一輩子都不會吃苦受累的。還能攢得住財,享得住福。今年是三弟的本命年,一切都要安穩慎重著點兒。一旦過了今年,三弟的時運就來哩。今後,一年會比一年強呢。
四喜的話,著實把四方說順了氣。他的心情漸漸好轉起來,臉面上的愁雲晦氣也慢慢驅散了。他說道,哥,我聽你的呢。待安穩地過了今年,我再想法去做些啥營生。總不能就這麼硬挺乾耗著,過今後的日月吧。
振書見四方終於解開了心裡的疙瘩,心下稍稍鬆了口氣。此時,他的牙隱隱地疼了起來。
初時,他還不太在意。誰知,到了傍晚,牙疼得越來越厲害。他硬挺著,以為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是,整整一個夜裡,他抱著腮幫子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個通宿,沒有睡上一丁點兒的囫圇覺。
第九章 一地杏黃3)
第二天早早起來,照著鏡子一看,自己的腮幫子竟被疼腫了。紅潤肥厚的一片,像剛蒸出鍋的熟透了的豬肘子一般。他連早飯也吃不下去了,急急地出門去了國慶家。叫他趕快給打消炎針,拿消炎藥吃。
振書讓國慶打了兩支消炎針,以為怯怯火,也就行了。誰知,這股火頑強得很,依舊把他折騰得沒完沒了。常言道,牙疼不是病,疼起來不要命。振書不敢再拖延了,也實在挺不住了。他不再指望國慶能治好他的牙疼病,也信不著國慶的本事。他便呲牙咧嘴一溜小跑地去了鎮醫院。
到了鎮醫院,他找到了葉兒,讓她幫著聯絡位手段高明的醫生。葉兒不敢怠慢,就專門找到了一位老大夫給他看病。其實,倆人都是多此一舉。振書的牙疼,不過是心火太盛的緣故。建廟時疲勞過度,心神疲憊,內火鬱結上升,又被四方的事一鬧騰,火氣便全衝著糟爛的牙槽子來了。鎮醫院的大夫也沒有啥好法,只給打了一劑消炎針,又給開了一些消炎藥。
或許是心理作用,振書就覺得,牙疼減輕了許多。他如釋重負地出了醫院,心裡還嘀咕道,畢竟是大醫院裡坐堂的大夫,本事就是比半路出家的國慶強了百倍。他一邊嘀咕著,一邊信步到了鎮中學,去看望上學的孫子冬至、斌斌和孫女文文。
剛走到學校門口,就有一些學生崽子揹著鋪蓋卷拎著書包,如潰敗的散兵遊勇一般朝學校大門外湧來。人群裡,夾雜著杏仔、棒娃和冬至仨人,也都是散兵遊勇般的一副邋遢相兒。
振書熱熱地問道,咋啦,不上學了。停兒和斌斌他們呢,咋沒一起走哦。
杏仔快言快語地回道,俺們畢業哩。他們幾個還要複習,參加高中考試呢,得過些日子才能回家。
振書疑惑地問道,你們仨兒咋不考高中呀。
杏仔羞紅著臉回道,俺們學習不好,考也白搭。老師就讓俺們提前離校了。
棒娃則一臉的輕鬆相兒。他連蹦帶跳地叫道,啥兒提前離校,是被老師提前攆回家了。怕俺們拖了學校的後腿,影響了升學率唄。
振書笑罵道,你幾個崽子平日裡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