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公公略斜了眼一瞧,不以為然地道:
“咱家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枚殊簪並小主髻上的那支銀簪都是今日皇上的賞賜,娘娘若不信,可自去問皇上,為這事傳到皇后那,咱家可真不知道,後宮明日又添了什麼笑荊?。”
“公公,方才墨采女卻說這簪是她老家所帶進宮的,若真是皇上賞下的,何必如此搪塞隱瞞呢?”
“後宮內,不乏爭風吃醋引起的是非,墨小主的意思難道還要咱家來細細分析於娘娘聽?顯見著,小主不過是末等的嬪妃,倘若頭上飾物件件皆是皇上賞的,娘娘認為,這合適嗎?”順公公冷冷地道,未待宸妃開口,又繼續說道,“這鮮果本屬稀罕物,皇上統共也沒多少,所以只拔了幾份,吩咐賞於幾位娘娘,但,特意囑咐咱家,稍晚點才送到未央宮,為的就是不想引起更多的事,殊不料,若非咱家今日來此湊巧,眼見著,這事非得鬧到六宮皆知不可,宸妃娘娘,到時真不知,您該如何收這場?”
“順公公,本宮念你伺候兩朝帝王,索日亦是敬重有加,今日你這些話,分明是指責本宮的不是?!”
“娘娘,咱家不妨明說,墨小主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今日,小主的玉容有損,倘能恢復也罷,否則,聖意如何震怒,連咱家都不敢妄測,咱家言盡於此,娘娘,但願您聽得進這肺腑之言勸。”
“順公公!”
“宸妃娘娘,何必又動了氣呢?眼見著您身子才剛恢復沒多久,若再犯氣損了玉體,可不知又會怎樣,其實,嬪妾也明白,您呀,確實見墨小主這張臉是不喜的,但沒辦法,皇上喜歡的,我等做后妃的即便是不喜歡,面上這點還是要存的,若真頂針去衝撞,臨到頭,只會添了自己心裡的堵,也不見聖意垂憐。”
泰昭儀就著順公公的話愈加的再深深刺了宸妃一句,我透過替我診視傷勢醫女的肩膀,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裡,並沒有絲毫關於看到宸妃氣結的喜悅,哪怕剛剛。我還是憤於她的言行。
我想,我不算是心存慈悲之人,做不到繼續的憤鶴努恐怕只是出於女人的角度,所以不忍吧。
“是嬪妾刻意去掩飾,才引起今日的誤會。一切皆是嬪妾的過失。”我輕啟唇,語意淡雋。
我只想簡簡單單地活在這後宮,卻不料,今日出宮,連連引發的這些事,來得如此讓我措手不及,更讓我親眼目睹身邊的宮女受到牽連。
如果這是學會後宮生存必須付出的代價,我能不能永遠不學會呢?
“好一個楚楚可憐,果然不辜負你這張好皮襄,本宮今日也算是再次看透於你,墨采女,本宮當日對你說過的話,你一定要記著!”
厲。
她在一日,就壓住我一日,不就是這句話嗎?
我自會記得,記得這些在後宮頃訛下,原本純真乾淨的女兒心變得怎般的狠但倘若不是她們失了這份真,玄憶又怎會青睞於我呢?
我該慶幸吧?是,真的該慶幸呵。
“宸妃娘娘,嬪妾無意去爭什麼,也請娘娘放過嬪妾和嬪妾身邊的人!你我本是女子,何必如此步步相逼呢?”斗膽說出這句話,卻是不敬的。
可我想說,不是因為順公公在一旁,是種無形的倚賴,而是,我心底真的想對宸妃說這句話。
若是她要將自己的可憐建築在我的可悲上,我必難以相容,所以,在此之前,我只對她說這最後一句還帶看真誠的話。
她仿似怔了一怔,然,再不說任何話,只拂袖從我身邊經過。
泰昭儀忙道:
“順公公,今兒個可真有勞你了。”
其實,她的八面玲瓏,比宸妃的直接更讓人覺得如坐針氈。但,既然她對我目前並無惡意,我又何必不去享受眼前她對我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