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輕喚她一聲,餘下話,湮於空氣裡,她卻聽得懂我這尾音消逝中的感動。
“咱家只代皇上澄清了一些事實,今晚的事,昭儀娘娘自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本宮自然明白。”
“既如此,咱家告退。”
“噯,順公公,墨小主臉上受傷之事,皇上難道沒有發落?”
這一句,她是刻意提的,也是為了讓我知道,這救兵是她搬來,我該感恩銘謝才是。
對,我會銘謝,不管她的目的最終如何,我並非是忘恩的人。
“昭儀娘娘,咱家只是湊巧送鮮果,才碰到的這事,至於皇上是否會有發落,不是咱家能知的。”
順公公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他欠身退下前,再補了一句:“昭儀娘娘,咱家奉命送的鮮果已至青矜宮,還請昭儀娘娘趕早地回去嚐個鮮。”
泰H召儀顯然並未料到自己亦屬這‘幾份’中,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地道:“如是,本宮即刻就回宮細品這份鮮果,墨采女,本宮改日再來看你,王太醫醫術精湛,這傷口該是無礙的。”
復又對王太醫道:
“好生替小主診治這傷口,若有差池,本宮定奏明皇上,拿你是問!”
“是,微臣定當竭力。”王太醫忙應道。
“嬪妾多謝姐姐。”我低聲言笑。
她笑著輕撫了一下我的肩,這才施施然在槿離的相扶下往殿外行去。
而順公公也未做停留,略欠了個身,一併往殿外走去。
只留下,這一殿的傷殘。
傷殘,嚼著這個詞,我唇邊浮過一抹淡漠疏離的笑靨:“王太醫,不必先替我診治,有醫女照料即可,那三名宮女還請太醫掀�一下,是否要緊。”
我指了一下,雲紗雖身有病又被仗責,仍跪於地上並無任何的鬆弛,倒是清荷,已癱坐在地,靠看檀聆,滿臉瞥是不掩飾的痛苦。
太醫明白我的用意,忙返身替她們診治傷勢,我另喚了兩名粗使宮女,一併打著下手包紮。
第一次,在椒房殿中,我覺到一種沒有辦法保護身邊人的挫敗感。
不管這三名宮女是否忠心於我,我身為她們的主子,任她們被人貴打,卻一籌莫展,這種,是不是身為后妃必須要承受的一種挫敗呢?
今晚註定,未央,夜無央。
甫把她們三人的傷勢包紮完畢,並讓小恩子吩咐粗使宮女將她們扶往後殿歇息時,醫女也幫我在傷口上好藥膏,我不知道我的傷口有多麼嚴重,是否能不留疤痕,我也沒有問太醫或者醫女,因為,我知道,他們是不會告訴我實情的。
泰H召儀點名的太醫,自然該告訴的,僅是他的主子,或者,皇上問及。
與其聽那些言不由衷的話,我還不如不問。
見太醫和那名醫女退下,小恩子搭了我的手,扶我往殿內歇息,這一晚,他的話,倒是比平日裡多了些許:
“小主,您不知道,今日宸妃娘娘顯是有備來的,專趁了這個空子,若非奴才去傳晚膳,也逃不了一頓板子。小主,您說,怎麼這禍就臨到咱們宮呢?”
“小恩子,她們三人的傷勢估計要歇一段日子,這期間,你多照應著。”
“是,小主。”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喜在背後逞論是非,並且今晚我確實是累了。
我摒退他,一人獨坐鏡前,菱花鏡中,終是要看到這傷口,即便,我還是無法正視。
纖指猶豫地輕撫上了藥膏處,紅紅的一條,只不知,是否會留下痕跡,如果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無怨,一定是不能的!
甚至於,我會恨宸妃
今晚,順公公的解圍,顯見是玄憶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