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臨時藥方!
老郎中對何敢體內的積毒,似乎沒什麼有效的法子醫治,開了些散熱通脈或導汗祛鬱的方子暫為疏引,他明白表示不能根治,再三勸說何敢萬勿耗勁使力,尤忌妄動精氣,保元守一,才是眼前應付之道……對何敢而言,這樣的因應方式幾乎是行不通的,吃他這行飯,尤其目前的險惡形勢之下,前面尚有一大段坎坷路途要走,若是臨陣觀火,逍遙自保,休說自己不會原諒自己,便是敵人也放他不過呀!
三天以來,除了老郎中每日兩次前來看傷治病,就只有金鈴時時到房中噓寒問暖,親奉場藥飲食,那位“珍珠”,卻是連影子也不見。
此時,又已初夜起更時分了。
門上輕敲,金鈴翩然而入,手上依例端著一碗冰糖蓮子粥,香風過處,她先把蓮子粥置於桌面,又剔亮油燈,笑盈盈的向竹榻上的何敢一伸手;“請啦,還等我扶你起來?”
身著中衣的何敢披上外衫,趿著鞋子來到桌前,一邊拉板凳,邊笑呵呵的道:“每天麻煩你送這送那,委實不好意思,我說金鈴姑娘,我人已好得多了,趕明朝開始,你們在哪裡用飯,告訴我一聲,我自己來吃就行……”金鈴也坐到一側,柔柔的道:“別客氣,何敢,你還是多養息兩天好,上次那一仗,你身子虧損不少,正可藉著這幾日功夫滋補滋補,說真的,我也不是完全為了你,往後一大段路,還多有倚重之處,若是身子不夠硬朗,豈不你我全要遭殃?”
一口喝下半碗粥,何敢咂著嘴巴:
“這倒是事實,所以我也來者不拒,有藥灌藥,有肉吃肉,總是他孃的補氣強身,看情形再一兩口也就差不離啦。”
手託著下頷,金鈴閒閒的道:
“再說吧!等你自覺痊癒了我們才走……”金鈴是個極重衣著打扮的女人,對自己的儀表向來非常注意,此刻是一襲翠綠衣裙配著翠管翠色耳墜,一片清麗的翠綠被瑩瑩的燈光照映,越發顯得容顏煥然,豔研炫目,燈下看美人,何敢覺得比這碗蓮子粥夠勁多了。
發覺何敢的眼神老在自己身上打轉,金鈴不由佯嗔:“喂,你只管吃你的粥,一雙賊眼朝我梭溜什麼?”
何敢笑了:
“老實說.金鈴姑娘,你長得真標緻,我有生以來,還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女人哩……”金鈴“噗妹”一笑:“我還以為你從來不曾發現我這個優點呢,何敢,這一路上來,你對我的言行態度完全和對一般人相似,在你眼裡,好像我除了是個女子之外再沒有其他特異的地方了……”何敢又吸了一口粥:“也不是這樣說,幹我們這一行有許多禁忌,對主顧更不能逾了分寸,我又不是有毛病,漂亮的女人怎會不懂欣賞?只是自己得剋制點兒,稍稍失態就會損了個人尊嚴,更別說遭至主顧憎厭啦……”明媚的雙眸閃動著,金鈴的聲音好甜膩:“平時看你粗,卻粗得蠻可愛,何敢,講真的,你為什麼不娶親?”
搖搖頭,何敢道:
“我早已說過,誰肯嫁給我們這種吃刀頭飯的江湖浪蕩?朝不保夕的日子,能把老婆逼瘋,就是有個迷了心竅的姑娘願意過門,我也不敢要,糟蹋人家大好青春,與心何忍?你再甭提這檔子事,趙家姑娘不是我該高攀的,我不能對不起人家——”說到這裡,他話風一轉:“對了,你的問題怎麼辦?我不提那官玉成,提了你會惱火。金鈴姑娘,倒是南海來的這一位,你琢磨著待如何應付?”
一提起貝心如,金鈴的形態就有了變化——極為厭煩的變化,她冷淡的道:“怎麼應付?還不是叫他早死了這條心!男女之間的情感歸屬豈是強求的?也沒見過這麼死纏活賴的人!”
何敢微笑道:
“叫他死心恐怕不容易,他不是表明了麼?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你,甚至不惜玉石懼焚;金鈴姑娘,我看這小子對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