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奔向地獄。”
“別這樣,弗朗西斯。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大家都開始質疑,開始詢問。”
“你別誤會了,我沒有在沮喪,只是比較謹慎而已。畢竟,我是英國人,而他是我的國王,而且,質疑的人不止我們這邊。這個奎靈頓是誰啊,這個重任在肩的無名貴族?”
“你不知道嗎?嗯,這個奎靈頓的弟弟,呃,據說,和夏洛特王妃走得很近,近到感冒都能傳染。這事情在八卦專欄傳了好久了。”
“你還讀八卦專欄啊?”他有些驚訝。莫蒂瑪在早餐時間很喜歡讀八卦專欄,而他對此行為深惡痛絕。他近距離看著薩利,心裡想著自己會不會有機會跟她一起吃早餐。
“我有很多客戶都是八卦專欄的主角,那簡直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上了八卦版就假裝生氣;沒上呢,就會真的羞憤難當。”
“那麼奎靈頓是國王的人了,是不是?這麼說國王的人已經應戰了。”他還站在報紙上面。
“說到客戶,弗朗西斯,你說你會給我介紹一些新的人脈,但到目前為止,我除了偶爾見見送報的人和送茶水的女士之外,根本一個人影兒都沒見著。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倆好像一直都是單獨見面的。”
“我們從來都不是真正單獨見面的,在這個地方是不可能的。”
她從身後抱住他,柔軟的雙手滑到他胸前,把臉埋在他新洗好的純棉T恤裡。她能聞到屬於他的味道,那股男人的味道,麝香混著松葉,若隱若現的古龍水。她感覺得出來,他的體溫已經明顯上升了。她心裡清楚,他愛的就是這份冒險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不僅僅在征服她,而且透過她征服了整個世界。信使或者公務人員隨時都可能闖進來,這個事實只讓他更為清醒,更為有力。在擁有她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是天下無敵的大英雄。總有一天,他會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人人都得按照他的規矩來行事。不過,等他到達了權力的頂峰,就會開始走向一敗塗地的下坡路了。古往今來沒人能夠倖免。登峰造極的人認為不再有新的挑戰了,只是重打舊仗,勝利沒有懸念。他們的思想觀念開始變得封閉,他們不再敏銳靈活,不再能在面對危險時巧妙規避,及時調整。他們不再有遠見,只是陳腐機械地重複自以為是的經驗。當然,現在還沒輪到厄克特,但總會輪到他的。她不介意他利用自己,只要她也能利用他就行了。她心裡也一直很清楚,這種事情就像所有事情一樣,絕不會長久,不可能一輩子。她的雙手順著他胸口滑落,在襯衫釦子之間的縫隙裡穿梭。首相們總是被什麼東西推著走的,首先是他們自己內心的虛榮心和戰無不勝的感覺,另外還有選民、選區、同僚以及政壇的朋友,但這驅動力裡面沒有國王。很多年了,還沒出過什麼首相為了打敗國王拼死一戰的事情。
“別擔心客戶的問題,我會幫你辦妥的。”
“謝謝你,弗朗西斯。”她吻了吻他的後頸窩,手指仍然在釦子縫隙裡滑來滑去,彷彿鋼琴家在練習音階。
“你的工作真是做得太好、太出色了。”他的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
“厄克特夫人不在嗎?”
“她去法伊弗看她姐姐去了。”
“聽起來是個很遠的地方啊。”
“是很遠。”
“哦。”
釦子全被她解開了。他還站在全是報紙的地面上,面對著正門,如同守衛橋頭的荷雷西奧'50',做好了與任何入侵者決一死戰的準備,感覺自己戰無不勝。當他和她在一起,露出這副表情,顯出這股氣場的時候,她知道,對他來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甚至還隱隱地希望門突然間開啟,讓唐寧街的所有人看看,他正和這個比自己年輕很多的迷人女士在一起,讓他們知道他是個真男人。也許他還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