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又到了上學的時候,由於家裡距離鎮上的路程比較遠,我5:50就起床了,出發的時候,是6:30左右,天邊泛起了一絲朦朧的白色,蘊染著晨曦的微光,我穿著短袖七分褲,小心翼翼地背上書包走向門口,推開木架門,又貓著腰去關。
“你在幹嘛,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耳旁忽然傳來一個熟悉冷漠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手一鬆,木門短促地吱呀了一聲,繼而迅速關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我驚訝地回過頭,周冬禾正斜靠在門旁,手插在口袋裡,目光淡漠地看向我。
Pait5。夏天在倒塌(2)
“你怎麼在這裡?”我艱難地嚥了下口水,“嚇我一大跳。”
“沒見過比你還膽小的人。”他淡漠地瞟了我一眼,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喏,你的東西掉搖椅底下了。”
攤開的手心,一枚牽著紅線的觀音玉佩靜靜躺著。
我愣了一下,從他手裡拿過玉佩,指尖接觸他的掌心,像忽然接通了電流,酥麻了一下。
“唔……謝謝。”我搔了搔頭,原本就亂的頭髮,此刻大概更加凌亂。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將手插回口袋,轉身朝前走了。
我連忙跟上去,從他手心傳遞到我手心的玉佩,還帶著一絲他的溫度,這是媽媽在寺廟給我買的,可惜紅線已經斷了,我將它放向心口貼了一下,隨即收進書包的褶邊層裡。
“噯,冬禾,你走慢一點。”
“七點多了,再不走快點就該遲到了。”
“可是,我……我有東西給你看。”
“什麼。”聽見我細弱蚊鳴的聲音,他停下腳步,扭頭皺眉不耐煩地看向我。
我立馬咧開嘴抱著書包蹦躂過去,我不敢把書包背在後面,怕劇烈的顛動會使小松鼠的傷口再度裂開,我昨天才給它做了簡單的包紮呢。
沒錯,我把小松鼠一併帶上了,放在家裡會被奶奶發現並且扔掉,萬一被啞巴小叔瞧見,他一定會傷害它的。
記得上次,他把我養的兩隻綠蟈蟈烤了,我放學回家,發現書桌上已經沒了活蹦亂跳的身影,只剩下兩具燒焦變形的軀體,害我傷心了好幾天。
“你看。”我將書包拉開一條縫,一隻靈活的小腦袋立刻冒了出來。
“我看見了,然後呢?”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麻木地說。
“冬禾難道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駱白水。”少年規律的呼吸一瞬間微弱下來,像黑暗裡即將燃盡的黯藍火燭。
“嗯?”我睜大眼睛期待地看向他。
“…真的……要遲到了…”他幽幽地看向我,露出一副“你好無聊”的表情,繼續快節奏地朝前走去。
“額。”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下,抱著書包飛快地追上他,“欸,幾點了幾點了,真的要遲到了嗎?怎麼辦不會吧,其實遲到一兩分鐘也不要緊的吧,班上經常有同學早自習遲到的……”
“你好囉嗦。”他停下腳步,朝天翻了個白眼,大概覺得我像一隻煩人的蒼蠅,嗡嗡嗡地圍著他轉個不停。
“抱歉……我就是擔心遲到啊。”我垂頭喪氣地說出了實話。
“還有二十分鐘。”他無可奈何地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快點走就是了,不會遲到。”
最後的結果是:我們並沒有遲到。
爬樓梯的時候,班主任正走在前面,按照慣例,她進教室首先做的事情,是點名。而班級花名冊上,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班長周冬禾的名字。
所以他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幾步飛上了樓梯,我也抱著書包三步並做兩步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