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景色還不錯。不過也比我們想象的要長,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我才發現,在這條路上徒步走著的,就我跟悶油瓶,其餘路過我們的人,不是騎著摩托就是小三輪。
等我們終於走到九隊兒的村裡,找到把頭的那個瓦房——老四的大爺家的時候,太陽已經要落山了。
老四早打了電話,老頭見到我們很是熱情。老頭一個人住,老伴已經過世了,女兒嫁到了城裡很少回來,我們來打擾他倒覺得熱鬧,晚飯還特意殺了一隻雞。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就拉著悶油瓶趁天還沒完全黑下來,把院子裡能幹的農活都幹了。悶油瓶幹農活很利索,搞不好真的種過一段時間地,看來過些天帶他去村子裡是明智的決定。
期間老頭叼著個老菸袋,又給我們講了講那個老宅子的故事。老頭也很能忽悠,不過兩個人的敘述對比下來,還是有一些交叉重合的地方,雖然不能肯定重合的地方是真實的,但至少是有同一個來源。我和悶油瓶決定明天一早天亮了就到那個傳說中的老宅子,一探究竟。
夜裡,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我跟悶油瓶走出屋,來到院子裡。
村子裡沒有遍地的燈,周圍很黑,也沒有空氣汙染,夜空很透亮,於是抬頭就能看見非常多的星星,月亮也很圓很亮。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星空還是爬長白山去接悶油瓶的時候,當然長白山上更好看。這裡也不錯,讓人半天移不開眼睛。
不過看了一會我還是得低頭,拉褲子拉鍊,我跟悶油瓶是出來放水的,晚上老頭家收著的米酒喝得有點多。我這邊好了之後,就去看悶油瓶。悶油瓶已經繫好褲子了,但是眼睛還是盯著頭頂看。
我猜他大概是在看星象,天星風水我就更不懂了,只能陪著他看。
北派的這些東西我三叔從來沒教過我,胖子倒是懂一些,只是跟我們在一塊的時候,也沒給過他發揮的機會。張家算是發源自北方,果然悶油瓶這人也會這些矯情的辦法。我看悶油瓶也夠可以,連羅盤都不用,似乎只用眼睛看就能尋龍點穴。
又站了一會,風一吹我就打顫,只得對悶油瓶道:“要不我們回屋披個衣服再……”
我話還沒有說完,眼睛越過悶油瓶,我就看到他身後不遠的牆頭上,赫然有一張人臉從那冒了出來!
繁星滿月的光裡,那張臉極其扭曲可怖。
我與那張人臉對上僅有一瞬,它便迅速消失在牆頭之下。一陣涼風吹過,院子牆邊的大楊樹的葉子發出瑟瑟的聲響,聲響過後,一切都恢復寧靜,那張人臉就好像從沒出現過。
我移回視線,悶油瓶正看著我,眼神裡有些疑惑,我抬手指著那邊的牆頭,可又不知道怎麼形容。悶油瓶顯然沒有看到那人臉,這也可以說明人臉的詭異——連悶油瓶都沒有感知到它的存在。如果不是我跟他說話恰好把臉轉到了那個方向,我估計也發現不了。
我徑直朝牆走去,悶油瓶看了我一眼,也跟了上來。
牆不算高,目測我一米八的個頭,可以露出腦袋和脖子。我走到牆根下,已經可以越過牆頭看到隔壁院子的情況。
我本來以為會再次和一張詭異的臉對上,但我實際看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跟老頭家的差不多大,磚瓦房,窗子裡還透著光,裡面的人估計是在看電視。院子裡種了一些蔬菜和花草,月光裡一目瞭然,也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
我又對著院子看了一會,那家的門忽然開了,接著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開口對我們說了句話,就用力關上了門。他的語氣很不好,說得還太快,方言又重,我一下沒聽出來,估計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再看也看不出什麼,我便示意悶油瓶回去,順口問了問悶油瓶那男的剛才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