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沒理我,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淡淡地道:“屋裡辦事,別看了。”
我腦子頓時嗡了一聲,全身都一僵,簡直比看到那個人臉還驚。萬萬沒想到悶油瓶會跟我說出這種話。可轉念一想,又突然明白過來,悶油瓶是在轉述剛剛那個男人的話,只是語氣和具體的用詞不一樣而已。
我呆愣了幾秒,悶油瓶嘖了一聲,又補了一句:“他剛才說的。”
這個挨千刀的悶油瓶,看出來就看出來了,還非要補一刀,戳穿我想歪了。我一張老臉根本沒地兒放,只想從門縫鑽進去再找個地縫鑽。可他倒好,摸黑進了老頭給我們收拾出來的屋,脫了鞋就上炕一躺,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留我一人尷尬。
這屋子平時沒人住,雖然炕本來是很寬的,但一半多的炕上都堆了雜物,夠我們睡覺的地兒幾乎就只剩兩人寬。悶油瓶靠著牆的一側,我就只能爬上去鑽到他和雜物之間的空隙躺下。
我仰面躺著就看到堆在最上邊的一箇舊電視,有點搖搖欲墜的架勢,這玩意半夜萬一砸下來,我是不是死得太冤了。想著我就往悶油瓶那邊挪了挪,以求個心理安慰。
之前一有事情我通常都很難入睡,這次可能真是因為悶油瓶睡旁邊,我聽著他很淺的呼吸聲,沒多久也睡過去了。
但半夜裡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是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一個人很小心的腳步聲,我心中一個激靈頓時就清醒了。那聲音雖然在努力控制,還是很不利索,老頭有一條腿有些跛,跟他走路的聲音很像。剛開始我以為這老頭半夜去上廁所,但顯然不是,因為接著我們睡的屋,門被開啟了。
我有些納悶,這老頭半夜不睡覺,過來看我和悶油瓶幹什麼,我們睡得好好的,又沒辦事擾民。
我微眯了眯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正是悶油瓶的臉,他的臉朝著我,眼睛閉著,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也醒了。悶油瓶沒有動靜,我便也閉上了眼睛,想等等看這老頭究竟想幹啥。
等了大概半分鐘,老頭的腳步聲也沒響起,他似乎只是停在門口看了看,接著他就關上了門,腳步聲就漸漸消失了。
四周又安靜下來之後,我猛然睜開眼,果然見悶油瓶也醒了。我小聲道:“什麼情況?”
悶油瓶眼睛眨了一下,也低聲道:“這裡的人,有問題。”
的確有問題,鬼臉就不用說了,肯定是一個疑點。我又想起我們傍晚在老頭家幫他幹農活的時候,有幾個村民路過老頭家的門口,其中一個剛開始還笑呵呵地問老頭是不是女兒女婿回來了,但是接著顯然看出來我們是倆男的,就突然都閉嘴了,整張臉瞬間都暗了下來,什麼也不說便走人。
還有剛剛隔壁那個男人,我也就是看了幾眼,就算他要休息也不至於出來吼。老頭就更奇怪了,這樣鬼鬼祟祟地來看,又沒什麼動作,實在讓人不解。
我正要再問,悶油瓶又道:“先睡覺,天亮再說,他們不敢怎麼樣。”
悶油瓶說的有道理,幾個村民的表現和態度不像想主動去謀劃別人什麼,反倒是在擔心自己被別人算計什麼,我估計這個村子裡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說起來我和悶油瓶的出現,才是對於他們來說的威脅因素。我不再問,想著各種可能性,但悶油瓶的呼吸聲老是讓我溜號。
如此“忐忑”地渡過一夜,第二天我們假裝是被老頭燒火做飯的聲音叫醒的,才慢悠悠地爬了起來。
老頭完全不像是半夜做了鬼叫門的事,一臉的熱情和藹,還問我們昨晚睡得好不好,我只得跟他又閒扯幾句。直到我說到吃完早飯我們就要去看看那個老宅,這時候老頭的臉上稍有變色,又提起昨天講的各種傳聞,奉勸我們別去,如果非要去,就看一眼得了,千萬不能走進去。老頭臉上的擔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