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她,明知道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後極有可能繼承大統,若是和一個蠻人女子扯上干係,只會遺禍無窮,他依然對親由憐生愛,甚至冒著大不韙,將那孃親接到了洛都城中產下了你,那一年……你出生的時候,也正逢洛都大雪,貧道走過你家的門口,聽到你在府中呱呱墜地啼的哭,貧道掐指一算,心頭不禁大吃一驚,便走過去敲開你家府門去問。”
楊宗志嗯的一聲,心想:“這位老人家前知天文地理,後知星象未來,的確是無所不能的。”轉念又想:“我爹爹開口拒絕不了孃親,那我豈不……豈不正是和他一模一樣。”眼下他身邊眾多女子,其中很多好像史艾可,柯若紅與何淼兒等人,楊宗志對她們一開始也並沒有如何深厚的愛意,只不過不知如何開口拒絕,到了後來任由她們跟在身邊,逐漸相交由憐生愛,其間的經歷竟與爹孃相識一般無二。
道人拍著楊宗志的肩頭道:“你爹爹新得獨子,正在家中滿心歡喜,見到貧道衣衫襤褸的走進來,只以為貧道是個要飯的僧侶,便吩咐下人賞賜貧道一些銀錢和盤纏,貧道站在院中哈哈大笑道:‘貴施主的愛子日後是帝王之相,難道僅僅賞賜貧道這麼點盤纏,就將貧道打發了麼?’你爹爹聽得大吃一驚,對貧道上下細細打量一番,他的性子實在太過柔和,若是旁的大官員,只以為是個瘋子前來鬧事,早就命家丁大打出手了,而你爹爹卻是不然,他畢恭畢敬的走出來,對貧道拜禮說道:‘道兄可知這話乃是大逆不道的麼,不錯,本王是得了個孩兒,不過……不過卻是個養子,可擔不起道兄這般誇誇其詞。’”
裘仁遠在身後聽得哈哈一笑,忍不住接話道:“就是了,老主人說這番話,原是因為夫人的身份不得外洩,所以不敢承認,那天軍師找上門來的時候,正是我和吳四弟守在門口,吳四弟以為軍師是那……那惠王爺派來滋事的,早就忍不住想要動手,可老主人說了這話,卻是命人把軍師請進了房內,哈哈!”
楊宗志點頭道:“那後來呢?”
道人捏住稀疏的鬍鬚,笑著道:“我跟著你爹爹入內後,便想要見一見你的面,你爹爹攔住不讓,只是問話:‘道兄方才所說,到底是何意思?’我便對他合十道:‘貧道不敢虛言,令公子出生之刻,天空風雲變幻,乃是改朝換代之相,他啼哭之聲清亮不亞於劍戟相交,日後必定戎馬繼位,此乃天象註定!’”
楊宗志搖頭苦笑道:“老人家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漫說當時我不過嗷嗷待哺的嬰兒,就算是到了此刻,我也不過是個罷了官的反賊之身而已,老人家你一生算盡機關,這事情……卻是錯的太遠了。”
吳拓高聲道:“少主人何必妄自菲薄呢,反賊……反賊又怎麼不能繼承大統,過往江山歷朝歷代更迭,哪一次不是因為反賊聚事而成,大事不成就是反賊終生,大事成了,便是至尊的王者,歷史也會代為改寫。”
道人笑呵呵的道:“這孩子天資聰明,你們不必說太多,他日後便能領會得到。”
吳拓畢恭畢敬的弓腰道:“是,少主人,小人多言了。”
道人又說:“話說回來,貧道一言既出,你爹爹心頭大驚,沉著臉思慮良晌,才嘆了口氣:‘多謝道兄吉言,可眼下這孩子不過方自墜地,本王也沒有這般雄心壯志,道兄所說之事,本王就當沒有聽見,道兄還是領了賞賜歸去了罷。’”
費幼梅站在一旁聽著這些雄赳赳的豪邁男兒們說著塵封往事,她心下不禁甚為納悶:“怎麼……大哥是有帝王之相的麼?”她轉頭朝楊宗志細細的打量幾眼,可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痴心相許的俊俏大哥罷了,卻沒看出任何帝王將相的模樣,她心頭一痴,禁不住又想:“或許是自己肉眼凡胎,看不明白而已。”
這位白髮老道長的事蹟,費幼梅倒是聽說過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