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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包括對近在眼前的畢業考試的期望統統崩潰了。這名考生最終因為校長先生陪同考試,而不得不這樣長時間地抑制著自己的激動。考生的黑鍵練習曲彈壞了,他以雙倍的速度開始演奏,無人能忍受這點,連肖邦也無法忍受。在克雷默爾鄙視地關上了的廁所門背後,自己的樂友現在正在同腹瀉作鬥爭。一位在身體方面處於如此狀況的鋼琴家,在演奏時已無力新增重要的內容。他肯定僅把音樂視為一門手藝,一旦他的十個手工藝工具中有一個失靈,他便無法操此行當。克雷默爾已經超越了這個階段,他只是更多地關注一首作品內在的真實內涵。例如對他而言,在貝多芬鋼琴奏鳴曲中已沒有更多要點需要討論了,因為人們必須領會樂曲的真實內涵,從心靈上給聽眾更多的影響,這影響遠遠超過演奏本身。克雷默爾也許還會一連數小時地向人們講授一首樂曲的思想價值,儘管這種價值常常也能為人們接受,但只有最勇敢的人才能理解它。這取決於作品的思想內容和感覺,而不僅僅取決於作品的結構。他高高舉起自己的曲譜袋,並且為了強調這個論點,讓它好幾次用力撞落到瓷盆上,以便在墜落時從袋中擠出最後尚存的一點能量。但是克雷默爾的內心如自己所覺察到的那樣,已經空了。克雷默爾用一部著名小說中的話說,這個女人耗盡了他的精力。他已經在這個女人身上盡力而為了。克雷默爾說,我現在必須當心。他已經把自己的最好的部分全部提供給她了。他甚至多次闡明自己的觀點!現在他只希望一點:為了瞭解新的情況,週末好好劃次船。埃裡卡·科胡特可能已經太老了,無法理解他了,她只理解他的一部分,而沒有理解他偉大的全部。

彈奏黑鍵練習曲的失敗者腳步沉重地從廁所的小隔間裡走出來,站在鏡子面前,受到自己閃閃發光的映象的安慰,為了彌補自己手指的過失,正用手給自己的頭髮進行著最後的藝術潤色。瓦爾特·克雷默爾自蔚地想著,連自己的女教師也難免失敗,然後他便把嘴中的最後一口唾沫響亮地吐到地板上。那個一同練琴的人以責備的目光注視著吐出的唾沫,因為他自孩童時便已習慣於整潔了。藝術和整潔,這是一對冤家。克雷默爾衝動地從紙巾架上一連撕下數十張紙巾,把它們團成一個大紙球並扔到便桶邊上,扔到考試失敗者的身旁。這位學友已經是第二次受到驚嚇,這一次是由於浪費屬於維也納城市的物品。他出身於一個小商販家庭,如果下次考試考不好,他將只好重新回到那個家庭去。那時,父母不再為他支付生活費用。他將不得不放棄藝術職業而改為從商,這一切肯定在他刊登的結婚廣告裡有所反映。妻子和孩子們將不得不為此付出巨大代價。只要手指的主人一想到這些,那些在商業活動中不得不出馬幫忙併且凍得通紅的像香腸的手指,便蜷曲成了猛禽的爪子。

瓦爾特·克雷默爾理智地把自己的心臟放進自己的頭腦,仔細地思考著那些自己已經佔有過並且過後以廉價脫手的女人們。他為此已向她們作了詳盡的解釋。為此不遺餘力,不管這有多麼痛苦,女人們應該學會看清這點。男人過後若有情緒,他也會選擇一言不發地走開。女人的天線像觸角似的在空中神經質地晃動著,女人是一種有感情的生物。在女人身上並非理智佔據統治地位,這一點也反映在女人的鋼琴演奏上。女人經常在暗示一種能力時有所保留,對此女人表示滿意。與此相反,克雷默爾卻是個對一件事情想要尋根究底的人。

瓦爾特·克雷默爾無法隱瞞想佔有自己的女教師的念頭。他始終不渝地想征服她。克雷默爾覺得這個愛情總是應該不付報酬的。他一邊想著,一邊不尋常地踐踏著兩塊瓷磚地。他將立即像阿爾貝格特別快車從同名的隧道中呼嘯而出一樣,從盥洗室跑進一個理智佔據統治地位的冰凍寒冷的地方。這個地方之所以寒冷,也是因為埃裡卡·科胡特沒有在那裡點燃蠟燭。克雷默爾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