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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取個有學問又有意義的名字,然而……也是等不到那天了。

薛齊自知又勾起了她的情緒,千怪萬怪,就怪自己魯鈍。

成親多日了,雖是同住一間宅子,夫妻之間總覺得陌生,她見了他,多半低著頭,禮敬著他,他能看到的,只有她蒼白的臉蛋,拘謹的眉眼,還有那裹了冬日厚襖裙卻仍顯清瘦的身子。

白雲團團如棉,輕鋪藍天之上,雪霽天晴,應是身心和暖,展顏而笑,將過去灰天灰地的風雪冰霜給拋到腦後了。

“孩子總該有個正式的學名。”他很小心地察言觀色,慢慢地道:“夫人同意的話,我再為慶兒和妹妹取名。”

“老爺是孩子的父親,但憑老爺做主。”

才說了話,兩個大人又陷入沉默,妹妹抓了孃的頭髮,咯咯亂笑。

李嫂在旁邊看了半天,不,她看好多天了,總覺得這對夫妻客氣過度了,看得她幾乎悶出病來,再不管閒事不行了。

“小少爺,你爹回來了。要喊爹。”她故意上前搖慶兒的小手。

“爹。”慶兒興高采烈,人家要他喊,他就喊了。喊了順口,多喊幾次也沒關係,於是又笑著朝李嫂喊道:“爹,爹。”

“真好啊。”李嫂紅了眼眶,春香也在旁邊拿袖子抹眼睛。

琬玉聽著這聲爹,卻是沒有任何情緒,她明白,對小小年紀的慶兒而言,“爹”不代表任何意義,他早已忘了他的親爹,他可能以為“爹”是一個人的名字,像是喊妹妹,喊春香,或是喊任何一個人,只不過這個大人叫做“爹”。

“少爺不沒喊娘呢。”李嫂又逗了瑋兒。

瑋兒一直很專心地掐捏爹官服上的布紋,聽到李嫂喚他,轉過小臉,看了琬玉一眼,又抬眼看爹,很快又低頭去掐衣服。

“瑋兒,你現在是大哥了。 要懂事,喊娘。”薛齊放下慶兒,俯身拿開瑋兒的小手,語氣變得嚴肅,“爹跟你說過的,你不也期待娘來嗎?”

瑋兒孤伶伶地站著,照樣是瞧了琬玉一眼,隨即垂下眼睫,兩隻小手不知所措地捏住自己的衣角。

“瑋兒?”薛齊皺起眉頭,又提醒一聲。

瑋兒小嘴動了動,好似就要說話了,卻還是怯怯地抬眼瞥了琬玉,頭一扭,踩著小腳步跑掉了。

“瑋兒!”

“老爺,別。”琬玉及時空出一隻手,扯住他的官袍袖子,急道:“別勉強瑋兒。”

“這孩子。”薛齊停下腳步,無奈地瞧著瑋兒躲到大樹後面。

“嘻,跟哥哥玩。”慶兒也跑了過去,以為小哥哥要帶他玩了。

“總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琬玉放了手,低聲道。

是了,薛齊恍然大悟,他們是新的一家人,大家都需要時間適應。他跟她之間都還彆彆扭扭,與其說是相敬如賓,不如說是隔閡疏離,他又怎忍苛責寡言內向的瑋兒呢。

可他又不願她為難,覺得見外——唉,不是成了親,一起生活就好了嗎?事情怎地一下子變得如此複雜?

“這身公服累贅,我先換了下來。”他回過頭,沉聲吩咐道:“家保,你待會兒帶瑋兒到書房來。”

“是。”

“我好像做錯事了。”李嫂縮了肩,躲去燒晚飯。

“小姐,老爺會打他的少爺嗎?”春香跑來,擔心地問。

望著那身青袍官服進屋,琬玉一顆心始終難以平靜下來。

“妹妹給你,我得去瞧瞧。”

薛齊換了居家灰布棉袍,坐在靠窗的椅子,瑋兒不是站著聽訓,而是坐在緊挨椅子靠放的茶几上頭,父子倆的視線一般高。

“瑋兒,爹教過你喊娘,怎地不喊?”

瑋兒依舊低著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