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膠琅說:“常言道,沒有哭到天亮的孩子,天天輸,還有什麼戲唱?”
雅蘭說:“現在贏的是紙,最後贏的才是錢,我下條魚。”
“沒有公魚,母魚活不自在,我也下條魚。”阮膠琅說著話,打著牌,到後來就不好打了,叫得再好也不和牌,而別人呢?叫卡張或者絕張也能和牌甚至自摸,到天亮時,他輸了三千多。吃過早點,阮膠琅的煙癮上來了,他摸了摸口袋,半點兒菸絲也沒有。阮膠琅望著對面的商店,正在為是否買菸而猶豫時,突然看見地下有半截菸頭,心裡不覺掠過幾分驚喜,趁攤主不注意,拾起菸頭,點燃吸著,朝家裡走去。阮膠琅走進院子,看見許多人站在自家門口,議論著,他想家裡肯定出事了,就快步走了過去。
有人說:“阮膠琅,你家昨晚被盜了!有人說,嘿!嘿!這小賊真厲害!撬門的本領就是高!”
“高過屁!門根本就沒有關!”阮膠琅心裡說著話,走進了房間,發現家裡值錢的東西大多被盜了,心裡痛得要命。阮膠琅心想自己走到這種地步,完全是迷上麻將的錯,他想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只要自己下決心斷賭,所欠的債務很快就會還清的,被盜的東西很快就能買回來的,這個家很快就能興旺起來的。
從那天開始,阮膠琅斷賭了。
第十六章 麻將本色
阮膠琅斷賭以後,家中和樂興旺,核桃價格上漲後,阮膠琅的餘錢漸漸多了起來,開始違背誓言,重操舊業,一天不打麻將手癢,三天不打麻將心慌,現在聽馬槽安排打麻將,立馬響應,坐在了桌子上。
漾濞人以前打碰倒和,可以吃進,不可以吐出,莊稼和牌三家出錢,可以打十三爛,牌面雖小實則很高。少數人打門前清,不碰牌收入高,碰牌收入減半。漾濞人現在打川將,個別人打海將和血戰到底。川將比較簡單,誰放炮誰出錢,自摸三家出錢,查色查叫時全陪。
阮膠琅上桌後,說:“我這幾天走背時運,我先來擲色子。”
高才生不同意,說扳莊家。高才生看到馬衛經和吳志民沒有表示異議,就拿了四張筒子,分別是么筒二筒三筒和四筒,把牌面朝下,在桌面上抹了幾下,叫坐在東方的吳志民拿牌。吳志民拿了二筒,二順,坐北。阮膠琅拿三筒,坐東。高才生拿一筒,在手,坐南。馬衛經拿四筒,坐西。安排好座位,由阮膠琅先擲色子,擲三,吳志民擲一,馬衛經擲四,高才生擲二,馬衛經獲得了話語權。馬衛經拎起色子,說:“打五分,或者漂一魚,或者擲一魚,內中選一樣,必須在四把之內下,下後不準撤,清一色槓上花小七對三番龍抓背五翻查色查叫全陪。”
馬衛經說完,拎起色子擲下,擲三,著對,伸手過去,拎起四隻麻將,均為萬,接下來又拎到五個萬,整副牌裡有五個萬,有四個筒,只有兩個雜色。馬衛經從自身的牌面上看出這把牌,成清一色的可能性很大,不覺暗喜,打出了雜色九條。牌局進行著,很快碰了三萬和七萬,眼看清一色就要打成時,高才生卡二筒自摸。阮膠琅說:“好漢不和頭把牌,看來找到輸家了。”
高才生說:“我也不想和頭家,不過既然是自摸,而且是卡張,總不能丟出去吧?也好,先弄點本。”
到了第四把時,阮膠琅和高才生下點,其他兩人漂魚,平和為一角五分,如果帶龜就要翻番,牌面有點大了。四圈下來,阮膠琅進賬兩角,他在心裡想今天的麻將還是好打的,得好好計算,儘量不要放炮。
牌局不緊不慢地進行著,過了兩個來小時,阮膠琅已經輸了兩塊多,心裡只叫走背時運,而且越到難打時起手牌越好,起手牌越好越摸不到牌或者碰不到牌,而馬衛經和高才生不僅能自摸,而且很容易查別人色。看到自己難以和牌,阮膠琅心裡有些發慌,拿到九筒時,錯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