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星期天阿澤突然跑來敲響裕森家的房門。剛把她迎進來,女生卻站在門口沒有往裡走。而是一把抓過他的袖子:
“裕森,拜託,幫我一個忙吧!”
被她的陣勢嚇一跳,男生不自覺地嚥了咽喉嚨:“幹、幹嗎?突然又發什麼神經?”
“上次那回,你是怎麼讓天下起雨的?”
“……什麼叫‘我讓’ !!都說了不關我的——”
“不是開玩笑啦,唉,就算不是你乾的好了,你先回答我嘛。”
“就是……”裕森回憶著,“……被老師喊起來唸課文。嗯,都說是巧合了!”
“啊?什麼課文。”
“就是那個,第五課的——”
“嗯,那,今天下午五點半的時候,裕森你再抽空念一念這文章好不好啊?”
“……啊?”
“我等一場急雨哪。拜託了!”
“神經啊?!”
“別多問啦。裕森——求你了!求你了!”
“……你究竟想幹嗎?”
“你念就是啦。”阿澤急急地又推門出去,“我回頭請吃飯哈。”
“喂——”男生追出門,只看見阿澤沿著樓梯飛快地跑下去,一邊回頭衝他揮手。
裕森有些茫然地望著阿澤消失的街道拐角。直到貓跟到腳邊,蹭起主人的褲子。裕森看看它,探手一把抓過它肥膩的脖子,舉到面前,與貓面面相覷著:
“她到底要幹嗎?”
“喵——”
名叫裕森的少年不是叛逆的,孤僻的,桀驁不馴的。那些反覆出現在各大電視電影題材裡的殘酷青春與他這類人沒有絲毫瓜葛。可這也並不代表裕森就是懦弱或庸俗的個性,小時候沒少打架,父親的教訓也一次不落,偶爾反抗起來也會氣得想要離家出走。不過,終究他成長為帥氣健康親切和可靠的男生。
所以,反覆輾轉在“照阿澤說的做吧”和“我才不陪她發傻”之間的裕森還是無法硬下心選擇後者。
雖然前面一項也讓他十分難堪。
哪怕是在自己家裡,因為一個荒謬無稽的理由讀課文,對於健康成長的少年來說,也不是能被簡單允許的吧。
因而當時鍾趨近五點半時,裕森只是皺著眉頭翻開書本。
清了幾次嗓子也讀不出來。
邊想著“絕對不行”邊看往樓下,旁邊阿澤家的視窗。
窗關著。外面擺著小盆的仙人球。那是裕森給的。因為“不用澆水,適合懶人”的原因才送給阿澤。結果女生把這話聽進去了,那仙人球也許從沒有享受過非雨水外的灌溉。
其實原來那裡擺著兩盆仙人球的。
視線回到書本。
男生趴在窗臺邊,下巴抵著紙頁——外國哪個作家的文章,軟綿綿的東西,絕不是裕森喜歡的型別——他模模糊糊地瀏覽著逼近到眼皮的字型。
“……母親撐傘送來了紅豆,希望我帶走。她的笑容和紅豆的味道,就如同四周的蟬時雨般清晰,自回憶裡一次次捲土重來,在那個被喧囂淹沒的夏季……”
目光一行行粗略掃過。
還是讀不出來。
終於看到“很快就下起了大雨,竹傘的傘骨響著連綿的雨音”時,實在太近了,字型模糊到不能分辨。裕森才支起身,把書扔進了包裡,倒頭睡在床上:
“……別傻啦!難道念兩句還真會下雨不成?!”
就在這時,他看見窗外的世界裡劃過一條短短的細線。
又一條。
接著一條。
是雨。
下雨了。
漫漫灑灑,天空自遠及近地下起了雨。在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