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有毒物質實驗的男人就控制不了面部表情似的眉飛色舞起來。
他在裝完東西之後又撫摸了一下這荷包,確保已經將它系在了自己腰帶上最適宜的位置之後,才坐在桌案之前,拿起一隻筆,開始寫信!
這封信的開頭是這樣的。
“shanshan,jianxinruwu:(善善,見信如晤:)……”
這封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懂的密碼寫就的信在四天之後才被人送到大慈寺。
送信的人顯然不是邵勁本人,否則他一定會詫異原本清幽的寺廟此刻像極了過年一樣的熱鬧——無數的在京城中各個行當的掌櫃連同夥計,好像不約而同的在不年不節的兩天之內成群結隊的來到大慈寺山下,開始攀爬蜿蜒而上,潛藏在山花樹木之中,一時都看不見盡頭的灰色階梯。
他們不間斷地從山路上來,其中的絕大多數是在前殿消磨上一天兩天的光景,但也有一些富貴足夠或者有些關係的人住進了後山的院落,本來十分清幽的地方很快就在這種人數增加的過程之中迅速變得如同市井一樣喧鬧。
陪著妻女住在此處的徐佩東僅僅兩天就受不了了。
他明顯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同意妻女上山住滿一年為母親祈福的決定究竟是不是正確的了,不過當他跟自己妻子提起的時候,何氏卻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雖說人是多了些,不過我先時問過主持,他們也就是住個三五日,忍忍就過去了。再說原本不發願也就罷了,現下已經說了要在山上為母親祈福一年,怎好住個幾天就回去?我們規矩嚴謹一些,約束住下人,不叫外頭的人照面也就是了。”
“倒是老爺你,昨兒不是得了山石先生的抵京的訊息?老爺前些年就想拜謁對方了,難得此次對方從江南上來,正巧帶丹瑜和善性一起下去見見,我和善姐兒就繼續留在這裡了。”
“這樣也行。”徐佩東急著下山一半是因為吵,一半是因為這個山石先生。他很快說,“我把這次帶上來的人都留下,有什麼事要什麼東西,你就吩咐他們下去辦就好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惦記著,這兒這麼多下人,莊子裡也時不時送東西上來,並沒有什麼不方便的。”
何氏笑道,渾然忘記僅僅半個時辰之前,在她還沒有和徐善然對話的時候,她曾有著和徐佩東一樣的憂慮。
徐善然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展信閱讀。
那封由拼音寫成的東西被她飛快的拼解了出來,信中邵勁並沒有說很多其他的事情,只是詳細複述了自己這兩天的經歷,說了有關昭譽帝與馮公公之間的事情,最後再委婉的表達一下自己對徐善然的想念——雖然這樣的委婉在徐善然看來依舊太過直白了。
她先寫了回信,第一是肯定邵勁的應對,接著才一針見血的指出邵勁的疑慮:昭譽帝直接殺人這一步並不值得太過注意,被逼宮的人想要處理掉逼宮的人有什麼奇怪的?難道昭譽帝玩弄那些虛虛實實的東西,黃烙就會以為自己的父皇不想殺自己嗎?
重點是在昭譽帝打算怎麼殺人,選什麼人殺人上面。
邵勁是昭譽帝不得已的選擇。
但誰說昭譽帝只有邵勁這一個不得已的選擇了?
要緊之事大抵只有這樣。
徐善然將自己的回信封好,交給那帶信來的人再帶回去。她本已離了桌案,真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卻又忽然想起那封寄來的信上的隻言片語。
“善善,最近兩天還好嗎?老師不見了我應該大鬆一口氣了吧?說實在的我每次看見老師複雜的眼神,也感覺很複雜啊……總覺得老師的感情太豐沛了,不愧是當今有名的學士啊!”
“老皇帝想拉我進宮就拉我進宮,非要在拉我進宮之前劈頭蓋臉的罵我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