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得多了演技等級一路飛躍,另一方面則自然因為他此刻所說的泰半都是事實,而剩下那些不盡不實的東西,比如馮公公悄悄給他的那個小東西,他又能夠確定自己接到的時候絕對沒有處馮公公與他之外的第三個人能發現。
邵勁所說的話並不出黃烙的預料。
被逼宮的父親想要殺死逼宮的兒子,有什麼出人意料的?
而他們特意捏著邵勁不妨,找去邵勁的原因,黃烙私底下暗忖著,多多少少也猜得出自己父皇是在病急亂投醫,看看能不能暗中下出一兩個棋子,盤活這快要山窮水盡的棋局。
但目下看來——
黃烙掃了邵勁一眼,這人還算識相。
只是這一顆棋子雖然暴露了出來,卻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其他棋子。
這一次的會面從進去到出來,包括行禮的時間,統共也不超過一刻鐘的功夫。
現在的準太子,帝國真正的半個掌權人當然沒有那麼多時間耗在一個還不入流的小人物身上。但哪怕是如此,黃烙幾次召見邵勁的行為也叫京師中的其他勳貴大臣暗暗開始注意這一號人物。
不過注意歸注意,要等到有人上來套交情、送禮、合作、乃至依附,顯然還有一段十分長足的道路要前進。
此刻從宮中回到懷恩伯的邵勁更是一點都沒有去想這些沒頭腦的事情。
他的關注點務實得多,就是弄明白馮公公在西苑見面時塞給他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首先顯而易見的,這是一個小小的高頸素色瓷瓶,不過半個巴掌那樣大,開口用包裹著紅綢布的軟木塞緊緊塞住。
邵勁小心地晃了晃,沒有聽見聲音。他再拔開塞子,用手在瓶口處扇了扇,同時嗅上一嗅,也沒有味道。他這才找出一張紙來,將瓶口傾斜,小心地倒出了一點兒裡頭的東西。
是白色粉末狀的細碎顆粒物。
這種既視感……
好像除了那種用途沒有別的用途了吧……
邵勁沉默地想著,隨即找來一個裝著水的碗,用竹棍將粉末撥一點入水中。
粉末飛快地溶解在水裡,那碗水並未變色。
可溶於水,溶於水後無色。
他抬起腦袋,左右找了一下,最先看見的是立於桌子上的威武大將軍。
威武大將軍最近一段時間似乎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喪失活力,常常一整天的在一個地方發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場大火的後遺症。
一人一蛙對望一會,邵勁率先挪開目光,打算去廚房裡找只雞來試驗。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想了想,不止袖了那個小瓷瓶,還隨便找了個東西蓋到碗上面,免得自己出去的時候發生什麼註定搶救不及的意外。
如此幾分鐘之後。
雞來了,雞啄了兩口水,雞死了。
這隻雞特別乾脆一點掙扎都沒有的就倒下了,邵勁也面不改色的清理了這隻,然後又找來一隻,這次他緊閉門窗,將那碗水放在火上烤著慢慢揮發,大概一刻鐘之後,靠在門上的他不再聽見屋子裡公雞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和偶爾的一嗓子,開啟房門進去一看,果然第二隻雞也步上了第一隻的後塵。
能溶於水,有劇毒。
揮發,也有劇毒。
馮公公給他的東西果然就是毫無想象力的毒藥。
這是在叫他找個機會直接毒死黃烙吧……
邵勁開啟門窗,處理掉有毒物質,將那個瓷瓶妥善地放進自己新的的荷包裡。
這是一個墨藍色的,摻雜以銀線和金線繪製成的荷包,乍看上去樸實無華,但是放在光線下,以特定的角度來看,就像夜空那樣充滿了變幻無窮的色彩。
幾乎在視線觸及這個小東西的時候,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