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你放心,我這只是打算,也不一定去得了的。你快回去歇息吧。”
“臣告退。”
送走張袞,拓跋珪嚴肅地進來坐到榻旁,一直看著勃勃——額上的豁口。在問完“你不要如廁嗎”“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床”一系列無聊的問題之後,勃勃仰天長嘆:“你不要再盯著我了!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拓跋珪不語,很久問:“你相信我嗎?”
很乾脆地:“不相信。”
“那你為什麼衝出來為我擋那一刀?”
“我都說了我是一時發昏,看熱鬧看得太投入了——總之沒死就好,破相就破相唄,長成像我姐夫那樣的,一點都不好。”
“你姐夫,誰?”
“不告訴你。”
“聽起來生得不錯。”
“豈止不錯,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好看的了。”
拓跋珪笑笑:“你若把疤治好了,長大後也一定是個美男子。”
又拐著彎兒讓我治,勃勃想,這人真是好磨性。乾脆道:“你真打算用張袞說的法子?”
拓跋珪搖搖頭,從腰間褡袋裡摸出一塊小黑石子來,“我準備用這個試試。”
那石子狀似燒焦的木炭,略有光澤,帶一股淡淡的土腥氣。他接過來一握,入手滑膩:“這是什麼?”
“我叫它‘無名異’。”
“你自己取的。”
“是啊,兩年前受了一次傷,止不住血,正巧看見一隻山雞掛傷了爪子,叼塊石頭貼敷,隨即痊癒,於是我也仿照它,結果不但止了血,痂痕掉後居然無一絲痕跡落下。”
“這麼好效,我不信。”
拓跋珪便將上截袍子解開,轉過背來,指指右肩到左腰:“當時就是這麼一道,現在你可看得出刀痕?”
他的身體結實勁瘦,麥色肌膚,理致勻稱。勃勃自小討厭人打赤膊,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坐等半天發現那股噁心感居然沒有湧出的時候,他瞪大眼,看向眼前之人。
“相信了罷。”拓跋珪邊說邊要將衣穿上,勃勃連忙叫住:“等等等等,我看看,看看。”
平滑的肌膚確實看不出絲毫受損的印記,他甚至伸手摸了摸:“真的假的?要真受那麼重的傷,應該早就死了吧!”
“是啊,差一點就死了。”
平淡的口氣,說的卻是死生之事。
勃勃再次阻止他:“心口上方這塊是什麼,胎記?倒像被揭去塊皮似的。”
“生下來就這樣了。”拓跋珪擋住酷小孩的狼爪,將衣服套上:“這附近山很多,我去山裡找找,說不定能找到。”
“石頭相似的那麼多,你怎麼找?”
“總有辨別之法。”說著他就要起身離去,勃勃突然問道:“你打算去長安?”
拓跋珪步子一頓:“你聽到了。”
“沒錯。”
“我會將你醫好再去。”
勃勃嗤一聲,道:“長安現在亂得很,姚萇正率眾猛烈攻打,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又是從何而知?”
“我從長安逃出來的,你說我怎麼會知道。”
“燕總抵擋得住——”
“啊,原來你是為了燕國去的呀,可惜,我看燕是完了,韓延和段隨爭皇位都爭不及……”他發現拓跋珪的臉瞬間沉下去,氣勢陡然變了。
“燕國皇帝不是慕容衝嗎,韓段二人爭什麼皇位?”
“誒你不知道,慕容衝已經死了呀——”
“你說什麼!”喉管猛然被鉗住,勃勃掙扎,“你,你幹什麼——”
“哥,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