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明白真相的時刻了,唸吧。”
花惜人緩緩開啟信封,抽出了幾張標準信紙。一見這信紙,父親昔日的影像立刻浮現出來。
這就是她的父親,總是一板一眼,正直不阿。
可是當她開始閱讀此信時,這些曾經剛直的形象,卻逐一地破滅——
“月明:
我的愛妻,你與惜人是我這生最愛,也最放心不下的人。但我卻做了件不可原諒的事,所以必須以死謝罪!
我不想說是為了給你及孩子有更好的環境,而與黑道勾結,但事實上,數年前我就已經開始收受賄賂,受賄的物件正是日本第一大幫——山口幫。
山口烈焰是個極為精明的人,行賄的錢全由一個叫安室全的人轉交,所以完全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是山口幫做的。更令人洩氣的是,局內許多高層幾乎被該組織收攏,即使我想扳倒山口幫,也力不從心,除非踩著長官與弟兄的背脊走過!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其實,我亦可以當場拒絕安室全那傢伙,可是他以你倆的生命安全威脅我。儘管我身為警官,但仍有力有未逮之處。他那種人就像豺狼,讓人防不勝防,這也是我妥協的原因之一。
我並不恨山口烈焰這個人,良心說,我們照過幾次面,他也算是極道中的義氣之輩,但弟子眾多,不免難以管理,所以我懷疑,安室全這小子是以自己的方式威脅我,以便達成山口烈焰交代的事!
但最該自責的不是他人,而是我自己。因此,當安室全威脅我若不繼續收賄,將舉發我時,我只好選擇以死保全最後的一點尊嚴。
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獨自離開人世。
至於安室全這個人,你必須留意。據我長期觀察,他這個人野心極大,而且城府很深,甚至我敢斷言,他將在日後坐大,而且會自立門戶和山口家族一較長短。
山口烈焰的獨子,從未參與過他父親的事業,就像白紙一張,我怕即使山口幫社有一天交到他手裡,也很難有其父的魄力。
總之,若真有那麼一天,你記得帶我們的惜人回臺灣,別留在這裡。
就此別了。我的妻,我的兒!
我對不起你們!
你們要多珍重!要車福!
夫敏郎泣血絕筆“
花惜人讀完信後,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她一向正直的父親,最終竟然晚節不保!
更讓她難過的是,讓父親失節的幕後黑手,竟是山口英夫的父親山口烈焰,還有一直以溫文有禮的形象出現在她身邊的安室全!
她到底還可以信賴誰?日本根本不能再待了!
安室全早就蟄伏到她的身邊,另外,山口英夫雖然不需為她父親的死負責,但他終究是山口烈焰的獨子,這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教她不知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她對安室全而言,應該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而且她手中也沒有握有他什麼證據,但為防萬一,離開這裡或許可避免一些意外,還可趁此機會,好好想想她和山口英夫,該不該再這麼牽扯下去。
“媽,我想——”
她的話還未落,花月明就說話了:“你也認為我們該回臺灣?”
“難道不是?”
“生死有命,我已死過一次。而且山口家也該‘還'我些什麼了吧!?”
“媽——”
“山口烈焰的兒子不是對你不錯?”花月明眼中忽然透出精明的波光。
“啊!?”母親怎麼會這樣說?怎麼這一刻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知道那個山口英夫對你是不一樣的。既然他的父親欠我們些什麼,就由他來保護我們的安全及家園。”花月明說話的模樣,完全像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