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老周你略等一等,我這就拿酒去。”說著便要起身。
明鸞忙道:“您放在哪兒了?我幫您拿去?”
“我自己收著呢,用不著你,馬上就回來!”章寂執意要親自去拿酒,明鸞只好依了他,周合說了幾句客氣話,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章寂一進屋,明鸞便湊到周合耳邊小聲問:“周爺爺,大伯孃他們過得不好的事,您有沒有跟大伯父提?”
周合頓了頓:“這事兒我還是今年南下才聽馬掌櫃說起的,從前只聽說他們過得有些不如意,詳情卻不清楚。遼東到嶺南有萬里之遙,便是從吉安捎信過去,也要花上小半年功夫,自然是先把要緊的事告訴你大伯父,別的只是順帶一提罷了,只怕他如今還不知道沈家那邊是個什麼情形呢。”
明鸞眼珠子一轉,便道:“現在大伯父既然能送信來,就表示他在遼東已經站穩腳跟了,他又說迂些時候就想法子把我們家接過去,不管能不能辦到,他都不會丟著大伯孃不管的,到時候要是全家團圓了,以大伯孃的性情為人,還不知會怎麼編排家裡人,為她自個兒辯白呢。我們家裡有祖父在,倒不怕她顛倒黑白,引得大伯父不滿,就怕她怨你們不肯伸出援手,懷恨在心,會在大伯父面前中傷你們。為防萬一,您不如一回去就想法子給那邊捎信,把沈李兩家的情況略提上一提,讓大伯父有個心理準備……”
周合眉頭一皺:“可老爺子方才的意思,分明是不想管了,倘若你大伯父請陳家幫忙……”
明鸞翹了翹嘴角:“他請陳家幫忙,陳家就一定要幫了嗎?陳家在這邊算什麼?不過有家商號,做些小生意罷了,小事情還能想法子辦了,把正經的軍戶調離千戶所,這可不是小生意人能辦到的事。不是你們不願幫,實在是力有未逮……”她眨了眨眼,小聲問,“大伯孃求馬掌櫃幫忙時,可有說想調到德慶來?還是想去別的地方?”
周合微微一笑:“最好的自然是調往別處去,哪怕是清遠或惠州呢,她當時說了,若實在不得已,德慶也行。”
明鸞嗤笑:“要是馬掌櫃能辦到,自然是先調了我們家,哪裡輪到她孃家?您就把這事兒略添些油醋告訴大伯父好了,讓大伯父知道知道,他老婆對孃家偏心到什麼程度了,公公還在山溝溝裡吃苦呢,她就只想著給孃家謀好處。順便向大伯父訴點苦,把馬掌櫃給的銀子列成賬單給他瞧瞧,我們章家雖然也得了茂升元的資助,還知道要自己謀生,沈家倒好,仗著親戚的名頭,都上門打秋風來了!”
周合啞然失笑,揮了揮手:“得了,鸞姐兒真是個促狹性子,放心吧,這事兒周爺爺心裡有數。”
“那您可記得了,千萬別便宜了他鐧!”明鸞眼見著章寂捧了酒罈子出來,連忙住了嘴,上前幫忙。
章寂彷佛丟開了先前的抑鬱,嚷嚷著要請周合吃酒,還讓明鸞去尋周姨娘,多買些菜回來招待客人。明鸞應了,見周合帶來的兩個夥計在院裡喝茶,小聲說著話,文虎的心思早被吸引過去了,無心讀書,便讓他收了課本,自個兒在院子裡玩,然後帶著錢袋子出門去了。
她去找了周姨娘傳達通知,又上幾家軍戶那裡跑了一趟,把松脂的事提了,家家戶戶都是異口同聲地贊成,相約明早一齊上山採脂去。明鸞又順道往江邊去了一趟,從在江邊玩耍捕魚的孩子那裡買了三條大草魚,回家丟給周姨娘料理,一條紅燒,一條清蒸,一條燉湯,再加上一個肉,一個雞,幾盤自家種的瓜菜,晚飯便解決了,雖然是鄉野風味,倒也豐盛。
明鸞幫著殺了魚,洗了菜,周姨娘便趕她出廚房:“你也累一天了,方才三奶奶回來,好像有事要跟你說呢,你找她去。”
明鸞聞言便回房去尋陳氏,但陳氏卻不在屋裡,她心中疑惑,又見章寂喝醉了,正躺在正屋裡醒酒,只得去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