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歸於永無止境的沉默。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除了哀悼,又能為了他們做些什麼呢?原來什麼康熙帝國,太平盛世,也不過就是沉暗的泥沼上一層華麗的軀殼罷了。
“吱呀”一聲門軸轉動,原來是四爺立在了門口。他衝著門外揮了揮手,戴總管以最快的速度進了屋子把小喜子抱了出去。還沒等我發問,四爺已經走過來握住了我的肩膀:“別擔心,我就是讓戴鐸領著她換身衣服,吃點東西。”
我有些疲憊的靠在他的身上,忽然想起從早晨到現在自己也沒有吃過東西,胃裡有些刺痛,但卻沒有一點食慾。強打起精神問道:“那位孫先生走了?”
嗯!”四爺答應了一聲,語氣中似有幾分悵然,“學問不錯,就是太過耿直了些。我本想收他進府,可他卻執意要去博個功名。”
“金榜題名時,乃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又有哪個書生不心馳神往呢?”我的心思有些散亂,隨口胡亂的應對著。
四爺彷彿看出了些端倪,拉著我坐到床前,輕聲問:“怎麼,心裡還是不舒坦?”
我不想說話,望著傾斜在窗紙上的一抹朦朧的光亮,茫然的點了點頭。
“這個蘇克濟是老九的門人,吏部連報了三年的‘卓異’,剛升了山西的巡撫,年下皇阿瑪還題了‘正己風群吏,精心理庶民’的對聯給他。”四爺的幾句話,像是說給我聽,又彷彿自言自語,還透著幾分無奈的感慨。
我抬起頭悠悠的問道:“其實,你也有點不舒坦,是嗎?”
“君子之仕,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四爺的語氣有些黯然,堅毅的面容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只可惜我不是聖人,沒有那樣的膽量與氣魄。”
我並沒有想到他會是如此的坦誠,心頭的陰霾竟也被他的直白沖淡了許多,默默的伸開手掌,與他十指相扣,“所謂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玉兒倒是相信,你心中的道,定會有實現的那一天。”
四爺眨了眨眼,望著我的目光閃過些許動容,隨即自嘲的一笑,開口道:“希望能如你所願吧。”
門外突然想起一聲刻意的咳嗽,房門開啟,眼前卻是戴總管矮胖的身形再次出現。他的頭微微低垂,對房內的一切似乎都視而不見,只謙恭的對四爺說:“主子,蘇克濟的小舅子,趙七來給您請安了。敢問主子,是見還是不見?”
四爺又恢復了平日裡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鬆開我的手,站起身來,淡然的答道:“你去把他打發了吧,該怎麼說,你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戴鐸答應了一聲,身子輕巧的一轉,竟已毫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我望著已然合攏的門板有些發呆,實在不大相信那如此敏捷的步伐,竟然屬於一個捧著肚子走路的人,不由得對著四爺問:“爺,這戴總管不是什麼世外高人吧,怎麼總是來去無蹤的?”
四爺點了點頭答道:“你倒也有些眼力,戴鐸年輕的時候習武,輕功甚是了得,當年人稱‘草上飛’。”
我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了迪斯尼動畫裡那隻小豬拉長了臉趴在草堆上忽扇著翅膀的的樣子,不禁脫口而出道:“是草上飛豬吧?”
“你!”四爺愣了愣,眼底的笑意還未溢位,卻被一片陰雲籠罩在了臉上。他瞬也不瞬的盯著我,犀利的眼神把我心裡看得毛毛的。我訕訕的吐了吐舌頭,趕忙走到他身後,討好的給他按摩著肩膀,笑嘻嘻的湊到他耳邊道:“不用生這麼大氣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行不?”
他回頭瞟了我一眼,頓了頓,說:“你是怎麼想出來的,還真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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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終於把這章更新完了,不過看的人好少啊!看來小白是速度太慢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