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單。慕容單極不情願地睜眼。
“阿單。”我指指醉香樓,“幾時帶我去裡面逛一逛?”
“喔。你要去裡面泡妞嗎?”慕容單挑挑眉,勾嘴角。
每年他來找我。我這個話嘮教了他不少現代流行詞彙。瞧他說泡妞兩個字眼,有模有樣。我一拍他肩頭:“你的夫人要去泡妞了,你不怕丟人現眼?”
“夫人敢去,我理所是捨命陪君子。”
他太自信了,我反而心裡沒底。勾欄院裡畢竟不三不四的女人多,我主動帶他去勾欄,不是給了他藉口出軌的機會。抬眼看看他,他無聊地翻過身睡大覺。我小心為上,道不去了。他背對我的兩個肩頭微微打顫。我才知道他在耍我,豎起指頭搔他癢癢。他反身捉握我手,忽然將頭伏到我耳邊道:“夫人,勾欄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他暗啞的調子是嚴肅的。我有些懼他嚴肅的模樣,可這也是他令我動心的地方。我燦然一笑:“好。”
龍睿掀起車簾:“到了。師傅,小葉子。”
我焦急地探頭張望我的酒肆。天啊。同樣是三層裝修豪華的木樓子,醉香樓是車水馬龍,我的旺泉酒肆是門可羅雀。
我一錘慕容單,哭道:“你怎麼可以讓我的酒肆變成這個樣子?”
“怎麼了?”慕容單不以為然。
我以未來太太的身份指點家庭的生計:“阿單,我和你是要過平和日子的。家裡的錢從哪裡來?當然不能跟你徒兒要一輩子,要靠酒肆的生意來維生。”
慕容單牽我的手扶我下車,道:“夫人所言極是。以後酒肆就由夫人來打理。”
知道他是想考驗我。我哼一聲。
酒肆裡匆匆走出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他著了件灰色長袍,臉瘦長,兩眼稍細,鼻子尖,嘴上蓄著兩片山羊鬚。朝慕容單和我作揖,他道:“老爺好。夫人好。”
龍睿向我介紹:這位是酒肆的陳掌櫃。
陳掌櫃領眾人進入旺泉酒肆。我一見底層的大堂只坐了零星幾個客人,眉頭越皺越深。一夥計用杆子掀起一面竹簾,露出了裡間。小翠在外候命。小廝搬來一張矮板凳,我踩在上面坐到了鋪著竹蓆的炕上。眼下姜國是春末夏初,熱還不是很熱。窗戶敞開,窗頂的楞垂落下一個壺狀的風鈴。輕風一吹,白色的小風鈴一陣脆響聽來甚是悅耳。小廝呈上茶點。
“夫人請試試。旺泉酒肆最有名的小凰餅,根據老爺囑咐的做的。”陳掌櫃親自將瓷盤挪到我前面。
黃色的芝麻餅,內餡有爽口的白肉,仿製的有模有樣。我嚐了一小口,酒肆大廚的手藝不錯。那是什麼原因導致酒肆生意不景氣呢?
陳掌櫃取出賬本給慕容單過目。慕容單要他把賬本直接交給我。陳掌櫃一雙鼢鼠眼睛在我年輕的臉打轉一圈,不是很信我能掌管一家酒肆。
得給個下馬威才行。思定,我不看他,端了茶碗磕了磕杯蓋道:“先擱這案上吧。”
陳掌櫃迅速變了臉色,恭謹地把賬本放在我桌頭。
我指頭懶得撩賬本,喊角落裡的小廝:“你讀來我聽聽。”
小廝戰戰兢兢回話:“夫人,俺不識字。”
“酒肆裡幾個識字的?”
陳掌櫃答話:“就兩個。”
“把識字的,懂武的,廚藝好的,能拉客的,全給我喊來這裡。”
陳掌櫃給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叫人。
不會兒,六個男子整整齊齊站在我面前。我一排掃眼過去,先看樣貌,沒有一個長得比龍睿好看。我問掌櫃:“誰是能拉客的?”
掌櫃噎噎唾沫:“拉客,有必要嗎?”
“要。當然有必要。你沒看見人家醉香樓門前安排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是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