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鐵絲系在刷柄頭上,是用動物的毛髮製成,摸起來軟硬適中。我拿牙刷放在口裡試試,手感口感均比我家那把更好。龍睿又奉上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開啟蓋子可聞一股清新的薄荷味。我拿牙刷沾了沾瓷瓶裡的綠色糊狀物,漱口刷牙。這牙膏太爽了,用了後齒間滿是薄荷的清香。
“小葉子。可以嗎?”龍睿笑眯眯地等我回話。
“可以。轉告你師傅我很滿意,丟揹包的事就忘了吧。”我咕嚕嚕吐出一口水,伸手向小翠要毛巾。小翠呆呆地望著我嘴角殘留的牙膏泡沫。
龍睿抽走小翠手中的毛巾,捧到我面前。我接過毛巾抹抹嘴巴。小翠回神了,端來洗臉水。我洗了臉,小聲問龍睿西域是哪裡。
龍睿答:“那地方離我們這裡遠著呢。”
意即我知道了也沒用。我跳下床:“你師傅呢?”
“師傅一早閉關修煉。小葉子用完早點,師傅出關,一同去旺泉酒肆。再說,小葉子穿著我們這裡的衣服很美,比鎮上最美的胭脂姑娘還要美。”
這徒兒的嘴巴實在太甜了。我哈哈笑,拍了拍龍睿的肩膀:“龍睿,你每天吃多少斤蜜糖。”
龍睿抿笑不答話。小翠一會兒望望我,一會兒望望龍睿,低下頭。
女人都愛美。被誇明知可能是奉承話,我仍是有點飄飄然。昨晚小翠拿了三套衣裙給我挑,我擇了半天,最終選了件葉綠色的。雖然領子袖口沒有那件桃紅的漂亮,衣服上的花案也沒有那件蔚藍色的秀美,但我是小葉子最愛葉子的顏色。
我小心拎了拎裙子邊,走出屋子來到院子。慕容單站在院子中央捂嘴打了個呵欠。我小步慢慢地走過他前面。太太穿了件新衣服自然是要到先生眼前晃晃。不指意他像龍睿嘴巴那般甜,只要他說句“還可以”我也心滿意足了。
走了一遍,他閉著雙眼打瞌睡。我乾脆立定,臉對著他喚了聲:“阿單。”就不信他還能故作看不見。他舉起左手猛地打過來,我慌忙一閃。他五指往空氣中一抓收緊,喃道:“蒼蠅。”
小翠嗤一聲笑出來。我一眼瞪過去,她惶恐地低下腦袋。
“蒼蠅啊。”我嬌笑道,拉過慕容單的手,“阿單,你是睡迷糊了吧。我幫你擦擦汗。”說罷我舉起帕子。
培養一個妻管嚴的先生要從婚前開始教育。
慕容單急忙摁下我的手。
我轉頭慎重其事地對他說:“阿單。看著我。我不是那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了,想嫁給你是我葉思平深思熟慮後的結果。我冠了你的夫人的名,在人面前你就是我夫君了,你明白嗎?”
聞我此話,慕容單一向沉寂的眸子裡起了波折。他鉤鉤嘴角道:“夫人今天的頭髮還缺了樣什麼東西?”道完他向徒弟伸出手。龍睿從懷裡取出備好的一支玉笄。
我心裡甜滋滋地任他把玉笄插過小翠幫我挽的髮髻,任他執了我手上馬車。馬車駛出一段距離,方記起把小翠晾在院子了。
馬車在鄉間的羊腸小道里晃悠,兩邊的田野裡開滿了油菜花。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金黃色,看得人心情舒暢。我把腦袋枕在馬車的窗楞上,嗅一嗅飄蕩著花香的農家氣息。慕容單橫躺在馬車的軟榻上。小翠躲在角落裡,怯怯地瞅瞅我和慕容單。大概在她眼裡,我這個夫人古怪,不愛說話的慕容單則更令人生懼。龍睿揮著馬鞭,馬車趟過小路,於午時進入了潘懷鎮。
我們現在是在姜國的東部,潘懷鎮是姜國有名的布市。旺泉酒肆位於鎮的西北面。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小販們吆喝,文人們談笑。嬌滴滴的姑娘撐著一支桃花紙傘,扭捏著柳腰一步一步宛如芭蕾舞演員在跳舞。姑娘走入了一幢三層木樓子,她身後一群男人色迷迷的眼睛仰望二樓掛的金燦燦招牌“醉香樓”。我拿胳膊蹭蹭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