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要掏去自己心肺靈魂一般,就算他們師兄弟三人在對其封印時,他也有這種感覺。
越是膽怯,恐懼越是如影隨行,他不再是絕情殿上俯瞰千山的白衣仙人,不再可以為了六界蒼生隨性地置生死於度外,他有妻有子,他們是他的命,他不能讓自己出一點事。
有了兒子花千骨的敏感度也越來越低,彷彿整個世界就是那可愛的小小嬰孩,她將對糖寶的愛,對墟洞中小月的愛,對三百年前來不及看上一眼的夭折孩兒的愛統統加註到了白謹言身上。夜晚睡覺,白謹言就放在師徒夫妻中間,關於這一點遭到白子畫嚴正反對,可花千骨的解釋卻是,言兒很小,把他獨自扔到小床上不放心。
可憐了一直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的長留上仙,這心理落差不是一點半點。相比逗孩子玩,他更喜歡把她抱在懷中。
“師父,你是不是不喜歡言兒啊?”花千骨見他走神,拉著白謹言的小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打圈圈。
“又亂想。”他無奈哀嘆,這小丫頭非要自己陪,可他陪著時她又不與他說話,只顧逗言兒,讓自己如同空氣一般。
“好吧。言兒我們睡覺啦。”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哼著甜甜的童謠,哄著白謹言入睡。
“師父熄燈啦,這麼亮言兒會睡不著的。”她哄了老半天,白謹言就是興奮地不肯閉眼。
白子畫雖然不喜但也不與她爭論,闔上書,曲指一彈,殿中漆黑,只有月光灑進門檻,只有樹影映上花窗。
“哇——”白謹言是故意要折騰夫妻二人,竟大哭起來。
花千骨急忙坐起身,彈亮床旁的燭光,將白謹言抱在懷中哄。這是怎麼了嘛,尿溼了?沒有啊。肚餓了?剛剛餵過啊。
可他哭得那麼悽慘,攪得她心都疼了。
“我來吧。”白子畫一直覺得她太過寵兒子,但又見不得她心急難過,接過白謹言,面如寒冰,聲音裡卻帶了點溫度:“爹爹帶你去看月亮。”
白謹言到了他懷中倒是安靜不少,哭聲漸小,也不似在孃親懷中拳打腳踢了。花千骨實在不能理解,難道言兒喜歡被爹爹抱著去看月亮?
兒子不需要她了?這可不行!她倒是滋生出了爭寵之心,更是變本加厲地將心思全都放在了白謹言身上,她哪知道孩子在爹爹懷裡這麼老實是因為害怕。
雖然深受寵愛,但已有意識的白謹言卻非常難捱,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每天都在餓肚子。做嬰兒就是麻煩,哪像當初是冥靈的時候,永遠不會有餓感。有多少次都想開口討吃食,可多少次都被硬生生地吞嚥回去,一個多月就開口不合常理,會被爹爹發現的,難為他只能用哭來引起花千骨的注意。
可這孩子食量也太驚人了,花千骨同樣深受奶水不夠充足的苦惱,催奶的湯水補了不少,依然收效甚微。
白子畫想找個奶媽餵養,試了好幾個都被白謹言拒絕;想辦法要喂些輔食,同樣被證明只是當爹的一廂情願,他只要自己的孃親。
這可苦了花千骨,剛喂好兒子,看他在身邊睡得香甜,親親他肉嘟嘟地小臉,掩好被子後,輕手輕腳地下床翻藥箱。
曾經如花瓣嬌嫩的□□被吮吸出了血絲,疼得她連覺都睡不好,每次餵奶都強忍著,捨不得兒子餓著,也不敢讓白子畫知道,便趁著沒人時自己尋些藥來塗抹。
只可惜她剛尋到一半,白子畫正巧進來,看著藥櫃前滿地的瓶瓶罐罐與驚慌失措的她,穩住內心的緊張道:“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花千骨打著哈哈,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一邊暗暗啐自己,太不小心了。
白子畫有些生氣:“你什麼事都要瞞我嗎?”
“不是的。”她急忙去拉他的袖子,想撒個嬌就過去了,可他卻不為所動。沒辦法只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