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周、閔在後,迤邐行來。離開李家集約有八九里地,前面橫有一道高坡,沒影兒魏廉望了望,用手一指道:“當家子,你看這地方!”
喬茂立刻站住,周、閔二人也跟了過來。原來這片高地,後面通著一道小河,旁有泥塘,這地勢很像在前途打聽的叫做鬼門關的地方。魏廉見喬茂皺眉咂嘴的看了半晌,也沒有言語,忍不住嘲笑道:“當家子怎麼樣,還沒咂出滋味來麼?”九股煙喬茂把一雙醉眼,盯著魏廉說道:“唔?”魏廉道:“到底你瞧這地方對景不?不要啞巴吃偏食,肚裡有數啊!”喬茂舒了一口氣道:“什麼,你說對什麼景?”
魏廉不悅道:“咱們幹什麼來的?你不是說,你逃出匪窟的時候,曾經被狗追入泥塘麼?可是這泥塘不是?當家子你可別玩勁,咱們幹正經的,你若是老這樣,我可恕不奉陪了。”
想不到又把魏廉慪惱了。九股煙喬茂這才慌忙說道:“不像,不像!我記得陷入泥塘的那地方,這邊是一帶疏林,那邊才是一個高坡。”又將身一轉,手指後面道:“後面不遠,估摸二三里地,就是一座高堡,這哪裡像?我琢磨著,這倒很像那個什麼鬼門關。人家不是說,鬼門關鬧過路劫麼?我是琢磨這個來著。咱哥倆很好,我怎能跟你玩勁?我是揣摩這條小河,不知道能行船不能?”
魏廉哼了一聲,不願再問了。鐵矛周季龍在後面插言道:“這裡可真是一個險僻的地方,線上朋友在這裡開耙,倒是個絕地。只是……”展眼四顧道:“這附近一帶,卻沒有安窯的地方,就有歹人,也不過是小毛賊打槓子和,不像窩藏大盜的所在。我們索性不要三心二意的到處悶猜,莫如一徑先奔苦水鋪倒爽當,由苦水鋪再往四處排搜。閔賢弟,你說怎麼樣?”
閔成梁道:“好!”只說一個字,邁步就往前走。魏廉道:“但是,咱們也得到這裡掃聽掃聽,一步也別放鬆了。”
沒影兒魏廉記得昨夜追逐人影時,恍忽是從這裡竄過來的;便繞過泥塘,透過斜徑,走上高坡。這是一道斜坡,一步走滑,就要陷入泥塘的。到了高處,向四面展望;一片一片的青紗帳,高低起伏;唯有偏南是一片草原,看來很荒涼。江南膏腴地方,象這樣的還不多見。那條小河曲折流波,好像也能行船。因想著要找個鄉下人,打聽一下;這還得往東繞,未免又多走半里路。魏廉便要溜下坡來;紫旋風閔成梁跟蹤走過去,也要登高一望;周季龍也不覺得信步跟來。
九股煙喬茂卻呆望著小河,心想:“記得自己被囚時,是經賊人裝船,從水路把我運來的,莫非就是這裡麼?可是那囚我的高堡又在哪邊呢?”他正要獨往河邊,順流探看;忽然聽閔成梁、魏廉二人在高坡上,手捏口唇,輕輕的打了一個唿哨。九股煙喬茂說道:“什麼事?”
魏廉催道:“二位快上來,你瞧那邊!”喬茂慌忙繞過泥塘,走狹徑,奔了過來。魏廉催道:“快著,快著,要看不見了。”
九股煙喬茂“嗖”的一個箭步,連躥帶蹦,躍上了高坡。鐵矛周季龍眉峰一皺,恐怕教鄉下人看見,不願施展武功,只緊走上幾步,也上了高坡。
魏廉說道:“你看,你來晚了一步!”周季龍急順手往西南看;西南面一帶疏林大路,相隔一里來地,征塵起處,有人跨馬飛馳。路隨林轉,周季龍一步來遲,僅僅的看見了馬尾一搖,一個騎馬的人背影眨眼沒入林後。那片疏林拐角處,恰巧遮住了視線,林後浮塵卻揚起很高。
鐵矛周季龍只瞥得一眼,回頭看九股煙喬茂、紫旋風閔成梁,都蹺足延頸,目送征塵。周季龍問:“這過去的是幾匹馬?”喬茂將二指一伸道:“兩匹。”沒影兒魏廉說道:“而且全是紫騮馬。”閔成梁說道:“並且騎馬的人全是短打扮,後面揹著小包裹,細長卷,很像是刀。”
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