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攫住裴佩,那張冷冽嚇人仍不失英俊的臉在她的瞳孔裡逐漸變大、變大。
“他是我兒子?”他質問她。
裴從彥驚愕的望著在他頭頂上的兩個大人,一個是他老媽,他已經認識她十年,熟得不能再熟;至於另一個人,自稱是他老爸,這就稀奇了!
以前他曾經問過老媽,他老爸呢?老媽只是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他死了。
現在死了十年的老爸竟然在他面前質問老媽,他是不是他的兒子?
“不,從彥不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因為時間接近就半路認兒子。”裴佩驚恐的道。
“是嗎?”古越馳冷冷的問。
“事實就是這樣,再說你也不能證明那天晚上闖人你房間的女人就是我。”她還是硬拗。
古越馳緊抿薄唇看著她,眼神深沉得讓人摸不著頭緒。
“我就說,是你認錯人了。”裴佩重重的點頭。
握住她手臂的大手沒有鬆開,反而更加重了力道,裴佩一度害怕他會折斷她的手臂。
他半側過臉,裴佩可以看清楚那有如雕刻的側臉輪廓,挺直的鼻樑、堅定的雙唇和剛毅的下巴。
“柴影,你現在打電話給我的助理,要她馬上派公司的指定醫生來這裡。”
裴佩頓時驚愕又慌張,“你找醫生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又沒人生病,不需要醫生。”
他突然微笑,詭譎的看著她,“請他來幫我和從彥驗DNA,要不滴血認親也可以。”
裴佩霎時呆住。“不、不必……”
“為什麼不必,不僅我想確認,相信從彥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他刻意低頭看著裴從彥,“是吧?”
裴從彥靜默一會兒,突然說:“贊成,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老爸。”
裴佩氣得猛咬牙瞪著兒子,“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兒子?”
裴從彥不以為忤,眨了眨眼,好一副無辜的模樣,“打從我會開口說話到現在還沒喊過‘爸爸',現在有機會可以嘗試一下,當然得試試。”
瞧著兒子像一隻可憐的狗狗朝古越馳搖尾乞憐的樣子,裴佩幾乎要氣爆腦血管,“可惡,早知道你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生個肉包子都比生你強!”
沉默半晌的古越馳又出聲:“至於那晚是不是你闖進我房間……”
裴佩瞠大眼,他他他他他……又想說什麼?
“我想到了。”古越馳玻�鷀�郟�撓行宋兜刈⑹鈾��
他又想到什麼?裴佩的眼珠子幾乎要蹦出,一波又一波的驚悸已經讓她感到全身無力。
“你的背上有粒像葡萄乾一樣凸出的黑痣。”他語出驚人的說。
啊!她呆若木雞。
“我老媽的背上真的有一顆像葡萄乾一樣大的痣。”裴從彥當眾宣佈。
連痣他都記得?完蛋了,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裴佩挫敗地垂下頭,恨不得將這張臉埋在地底下……她哪還有顏面對街坊親友,尤其是兒子。
裴佩一如反常的反應讓柴影明白了一切。當年裴佩為了拒絕與他的婚事才冒險前往威爾斯在拉斯維加斯所開的飯店,設法偷取威爾斯所擁有的惡魔之眼,她雖鎩羽而回,過了兩個月卻意外發現自己懷孕,裴家認為她有辱門風而將她逐出家。
他因內疚而對她伸出援手,從此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但他萬萬沒想到裴從彥的爸爸竟是古越馳。
裴從彥和古越馳的臉如出一轍,甚至眉宇間的狂傲都那麼相似,他早應該看出來才對。
古越馳從裴從彥的口中證實那晚闖入他房間的確實是裴佩,於是緩緩鬆開手。
心力交瘁的裴佩頹喪跌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