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馳蹲下來面對眼前的女人,伸手拂去落在她臉頰上的髮絲,剝去她黏在臉上的面膜──眼前出現一張眉清目秀、精緻無瑕的絕色小臉蛋,所有的憤怒和埋怨一起崩解,冷硬的心房也跟著潰堤一角。
“裴佩。”
“不要叫我!”裴佩用全身力氣推開他,敏捷的從地上彈起,迅速往房間奔去。
毫無防備下一個重心不穩而坐在地上,古越馳望著那曼妙的身影衝進房間,“裴佩。”
砰的一聲,房門被猛力牢牢的甩上。
兩個大男人不知所措,紛紛看著裴從彥。
裴從彥垮著臉聳聳肩,“看在難得有老爸可以叫的份上,不能見死不救。”他指著老媽房間的門,刻意壓低聲音,“為了防止她將自己關在門外,我將她房間鑰匙藏在門框上。”
古越馳徐徐掀起嘴角露出笑容,摟住裴從彥,“真是個好兒子。”
“甭客氣,老、爸。”
躲在房間裡的裴佩坐在化妝臺前,暗自傷心難過的抽起面紙,擤著鼻涕,“我白養了那傢伙,嗚嗚嗚……緊要關頭竟然吃裡扒外出賣我……”
經由乖兒子的指點,古越馳拿到鑰匙,悄然無聲的開啟裴佩的房門。
而裴佩忙著抱怨兒子的無情,根本沒注意如鬼魅般無聲欺近的古越馳。
“裴佩。”
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抬眼望著鏡裡映出的俊臉,她驚慌失措、迅速轉身望著他,又側頭檢視了一下門,完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你怎麼進來的?”
古越馳揚了下掛在手指的鑰匙,“謝謝兒子幫忙。”
“天啊!”她的哭聲立即加大,自怨自艾,“我真的白養他了。”
他環視四下,發現一張椅子,將椅子拉至她的身邊坐下。“我們可以好好的談一談嗎?”
裴佩低頭拭淚,“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
“我不認為。”銳利的目光在她臉上打轉,他重新打量眼前為他生子的女人。
她清秀的臉蛋隱約散發著一股嬌柔的稚氣,柔嫩的肌膚不論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個十歲兒子的媽媽。
“以前沒機會談,現在更沒有話題可談。”裴佩忿忿地咬緊牙根,鼓著腮幫子。
“不對,現在反而有許多話題。”古越馳緩緩的說。
“啐!”裴佩別開臉。
古越馳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類棘手的問題,讓他感到一股束手無策的窘困,於是自嘲的苦笑。
“我記得你叫兒子裴從彥?”
裴佩瞠大眼睛愣了一下,馬上轉頭警覺地看著他,“他是我兒子,我生他、養他,他當然是跟我姓。”
“無可厚非,可是現在……”
現在?他才當兒子幾秒鐘的爸爸就想幫他改姓?
“你別說了,辦不到!我不可能將從彥給你,十年前你只是送我一個精子,我生他,獨立撫養他十年,你無權在我面前伸張主權,你休想!”
想跟她搶兒子?她跟他拼命!
望著那張怒紅的小臉,古越馳很想縱聲大笑,無意間她全招認了。
十年前那晚確實是她闖入他的房間,也證實裴從彥是他古越馳的兒子。
突然,一陣沉默不語。
裴佩的心開始慌亂,萬一他硬要跟她搶兒子,他家財大勢大,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思至此,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她緊咬著下唇不願意哀求他。
“我沒說要跟你搶兒子,你說得對,這十年來你生下他又獨立撫養他,我是無權跟你搶,可是我有享有兒子喊我爸爸的權利吧?”冷冽的眼神轉為異常深邃溫和,勾起的嘴角無聲地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