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當時我們問你為什麼一點震動都沒有,你的回答真是……”
“……可是,是他自己說過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阿爾弗雷德似乎是想要辯解似的插進來,卻被好友打斷:
“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是他男朋友,你更知道這件事在學校裡的影響有多大吧?他和他母親斷絕關係之後連助學金都不能拿了,他一個人跑去申一年兩萬助學貸款的事,連我們系裡的人都知道了啊?他一個學藝術的,三年下來欠六萬多塊他是要還多久……你……”
阿爾弗雷德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好友的表情幾乎已經是不忍了:“他說他不在乎,你就覺得他不在乎。你這種對方說什麼就信什麼的性格真是……”幾乎是說不下去了,好友頓了頓才又繼續:“當初我沒反對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現在也不會希望你們分開。你自己想一想,現在他是該有多難過。”
“……”
“他當初為了你幾乎把什麼都放棄了,現在你們分手了,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剩下了吧。我是真的覺得他很可憐,怎麼會跟你這種人談戀愛……又輕信又不懂人心,你也沒有自覺你自己的優秀給他多大壓力吧?他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現在他大概是遇到什麼問題了,不知道該怎麼向你求助,沒有辦法才會說分手的吧。結果就這麼輕鬆的被你放棄了……”
好友的聲音慢慢地沉下去,不再看阿爾弗雷德的臉:
“我不能說這是你的錯。但我勸你,還是快點把他找回來吧。”
——“不然,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呢。”
……
……會發生什麼事呢?
那是五個月之後,阿爾弗雷德再一次見到那個人。
“我從沒見過那麼短的潛伏期。”醫生這麼說著,翻了翻手上的病歷:“視窗期一般就要三月左右上,潛伏期一般在5到10年之間,超過10年的數字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從視窗期直接跳到發病期的病例……這我是第一次看到。應該是先天就有免疫系統的問題吧。病歷上沒有記載,你知道些什麼嗎 ?”
阿爾弗雷德怔怔的聽著這番話,沒有反應,也沒有回答。
醫生看了他一眼:“這是病人住院的第二週,到現在為止,除你以外並沒有人來看過他。你是他的……”
阿爾弗雷德低聲道:“戀人。”
醫生的臉色變得有些尷尬起來:“抱歉,我應該更注意一下談話的內容的。咳,如果像您所說的那樣,你願意成為他保險外醫藥費用的承擔人,我們會從明天起將保守治療轉為雞尾酒療法……”
醫生小心翼翼的看著阿爾弗雷德臉色。半晌對他提議道:
“你要不要去……和他說說話?”
阿爾弗雷德沒能馬上回答。他遲疑著,最終點了點頭。
……
那個人躺在床上,臉色青白,脖頸腫起。和虛腫的頸部呈對比的是他消瘦的兩頰——顴骨下有顯見的陰影,頰側有深淺不一的,猩紅色的雜斑。
這模樣怪異而醜陋,那人的眼神卻很平靜。沒有什麼恐懼的神色,也沒有其他的情緒起伏。
阿爾弗雷德走到病床前,低下頭,手慢慢地伸出去,想握住那人的手。那人將手收回去,藏在被子裡。
兩個人都是沉默。良久,阿爾弗雷德努力地讓臉上帶上笑容,自說自話的,艱難開了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艱澀。那個人側過頭看他,說:
“你不用說這種話。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阿爾弗雷德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