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
……
當初的分手,是那個人先提出來的。聽見那句子的時候他的頭腦裡一片空白,耳邊只聽見嗡嗡的鳴叫聲。就好比有人用冰錐慢慢地往他的胸口捅,身體還疑惑是該先痛,還是先該覺得冷。
那靜默的幾秒鐘難熬得像幾個世紀,就連他自己的呼吸聲聽起來都很刺耳 。他張開嘴,卻不知該怎樣組織語言。於是他抿了抿嘴,又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出了那句:
“Fine。”
那只是個單音節的詞彙,他卻恍惚間都要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等到他釐清了現狀,那被延遲般的痛楚也終於抵達了該到達的終點,像鈍器敲擊一般擂向他的胸口。他等著那一陣緩慢的疼痛慢慢過去,不吭一聲。
——為什麼要說分手呢?
他想要這麼問。
——我並不想要你離開。
可以的話,想求你留下來。
——以前說過的,離開你也許會死的話,那並不是說謊。
但到最後,阿爾弗雷德也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低著頭,像是個對現狀沒有異議的孩子。
……
沒錯。儘管他知道自己非常愛那個人,那個人和自己在一起,卻似乎並不快樂。
最近的幾個月裡,那個人總是沉默地待在畫室裡,鎖上那道隔絕兩人空間的門,花很多的時間獨處。就算和自己在對坐,男人也不語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眉頭帶些困惑地微微蹙著。
他覺得那樣的臉孔看起來非常的悲傷,他卻無法改變什麼。不管是“我愛你”亦或是“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這樣的話說出口來,只會讓那人臉上的表情愈加得疏遠而已。
……他並不知道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相處模式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那人天性裡的冷清和寡言。然而那時,他們兩個人還是快樂的——那人很少笑,笑容也很淡,但看著自己時,眼神卻分外的溫暖。
是哪裡出了錯,所以讓現在的那個人,對他說了分手?
他無法明白。
然而就算是不明白,就算是很痛苦,他也會接受。
沒錯,如果是那個人想要的,無論是什麼,他都會接受。
他什麼,都可以為了那個人做。
於是阿爾弗雷德抬起頭來,對那個人露出了一個看起來毫無芥蒂的微笑——
“祝你,以後能夠幸福。”
……
“你這樣說話,不是很奇怪嗎?……”
在家庭餐廳裡,好友對著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
阿爾弗雷德放下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哪裡奇怪了?”
好友無奈的嘆了口氣:“想想看……你明明對他說過‘我愛你’‘我會和你在一起’這種話,分起手來卻這麼幹脆瀟灑,聽起來根本就是你不在乎吧……”
阿爾弗雷德苦笑一下:“我不在乎?……要分手的人是他啊。我能怎麼辦?如果是他想要的,我就給他……我很久以前,就這麼答應過他了。”
好友煩躁的撓了撓頭髮:“……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有的時候,對方提分手只是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段關係了……比起說是‘分手’,不如叫‘求助’吧。”
阿爾弗雷德皺起眉頭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像他那種人,應該是會想很多事情的吧。他母親是我們學校物理系的教授對吧?據說是個非常保守的亞洲人。當初你想也沒想就要讓他和你搬出去一起住,他答應你的時候可是和母親斷絕關係了。我們幾個都沒想過他能為了你放棄家人,結果就你一個人把這件事情Take for granted 。”好友臉上是遺憾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