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他既有了決斷;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二管家心裡酸酸的;不知是為沈瑞的孝心欣慰;還是為尚書府的未來擔憂
主僕兩個並未刻意壓著音量;馬車外長壽、長福兩個早已大驚失色。
府里長輩既要瞞著沈瑞;那自然也將他身邊幾個人都瞞得死死的。長壽與長福兩個;直到現下;才知曉沈滄之病。
若是小病;沈瑞不會做出棄考的決定;要是大病;那老爺已經有了春秋;萬一……
想到這裡;長壽與長福兩個都帶了憂色。
天色漸亮;陸續有車馬從貢院方向折返出坊。
等到車馬散的大半;就聽到貢院方向傳來鳴金之聲。
“二哥;貢院關大門了……”二管家抬起頭:“要不先去家裡?”
沈瑞搖頭道:“直接往衙門去吧……”
接了沈滄回去;再一起與長輩們解釋;省的有些話還要說第二遭。
沈瑞既吩咐了;二管家就下了馬車;吩咐眾人前往刑部衙門所在。
黃華坊在京城東南;刑部衙門所在的阜財坊卻是城西南;要穿過半個京城
在城裡;馬車跑不起來;行了大半個時辰;沈瑞一行才到了刑部衙門外。
沈滄已經在刑部做了三年多的掌印尚書;刑部上下有不少人認識沈瑞這位衙內少爺。因此;沈瑞沒有下馬車;而是吩咐二管家去衙門接人。
沈家的馬車;就在路口一僻靜處停了。
刑部衙門裡;沈滄坐在大案後;眼前一陣陣發黑。昨晚咳了一夜;沒有睡好;如今頭重腳輕;身上都木木的。要不是從家裡出來前又吃了一枚人參延壽丸;他怕是連坐都坐不穩。
人參雖能補元氣;卻是燥熱上火之物;他每每精力不支;吃了人參延壽丸能緩和一會兒;過後就會咳喘虛弱更厲害。東西雖是好東西;對現下沈滄的身體狀況來說;卻是飲鴆止渴。
沈滄不是不知其弊端;可眼下這幾日卻要熬著;實是沒有選擇。
賀東盛坐在對面;嘴裡說著公務;眼風卻在盯著沈滄。
沈滄的不適;都落在賀東盛眼中。
賀東盛幸災樂禍之餘;也壓著心火。
老而不死為賊;既是病了;作甚不好生休養?三年前賀東盛初來刑部時;不過是右侍郎;可運氣好;去年左侍郎告老;他這個本部侍郎就得了便宜;升了左侍郎。
要是沈滄現下因病告假;那刑部政務就要由賀東盛這個左侍郎暫代。
沈滄本就眼前發昏;偏生賀東盛又喋喋不休;沒話找話;不由心中不耐。他撂下臉來;黑著臉望向賀東盛。
積威之下;賀東盛被看的頭皮發麻;倒是不敢再囉嗦;尋了個由子;起身告辭出來。
不過走出本堂;賀東盛轉過身去;眼神幽深;神色帶了躊躇。他有心揭開沈滄患病之事;又怕沈滄病的不重;白折騰一場還得罪了人。沈滄雖不是三閣老門下;卻有幾門得力姻親。
待轉過身後;賀東盛想起沈家宗房那邊傳來的訊息;沈械一家昨日到京了
“該叫來沈械問問;看看這老東西到底什麼病;臉色兒難看得跟死人差不多了”賀東盛心裡琢磨著。
這時;就見一個主事過來;對賀東盛躬身做禮;賀東盛擺擺手;轉身就走;沒有看到那主事轉身進了本堂。
“什麼?我家管家來了?”沈滄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頭;叫那主事帶人進來。
那主事乖覺;傳了話就掩了門下去。
眼見是二管家;沈滄皺眉道:“你不是送二哥下場?差事完了不回家來這裡作甚?”
就聽“噗通”一聲;二管家雙膝一彎;已經跪下:“老爺;老奴無能;沒有勸住二哥。二哥沒有進場;現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