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門外;要接老爺回家休養”
沈滄聞言;身上一顫;“騰”地站起身來;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
二管家又重複了一遍。
沈滄一時情急;又咳了起來。
“什麼時辰了?”沈滄咳聲一止;就匆忙問道。
“過了辰正了(早上八點)……”二管家回道。
沈滄坐在那裡;呆愣了好一會兒;方露出無可奈何來:“這孩子;到底還是孩子……”
“請老爺體恤二哥的孝心;告假家去吧……”二管家早年是沈滄身邊小童;主僕感情深厚;看著沈滄晦暗臉色;哽咽道。
事已至此;沈滄只有閉上眼嘆了一口氣;道:“嗯;告假……”
再睜開眼時;沈滄雙眼爍爍;裡面並無惱色;反而帶了幾分笑意。他一下子放鬆下來;不再強忍身上不適;又是一陣咳;咳到最後嘴角已經帶了血絲。
二管家面如土色;忙上前要扶沈滄。
沈滄低下頭;拉開書案下的抽屜;取了一份摺子出來。他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自打中元節後都在強撐著;為防那日支撐不住;早就預備好了因病指仕的摺子;連遺折都預備了一份。
“賀伯達日思夜盼;今日終如豎子之願”沈滄將摺子摔到書案上;不以為意道。
刑部衙門裡;尚書是長官;沈滄離衙歸家也好;還是直將使人將告病摺子送到內閣、直陳御前也罷;並不需要經過哪個的認可。
不過沈滄素來負責任;不願意因自己倉促告病就使得衙門裡亂套;耽擱了公務;就叫了門外主事進來;叫他去請兩位侍郎過來。
兩位侍郎;左侍郎就是賀東盛;右侍郎是外官進京;是劉閣老門下;不過並不是劉黨核心人物;又是久在地方做官;資歷遠不如賀東盛。
兩位侍郎都瞧出;沈滄有甚麼不一樣了。
沈滄將那摺子遞給賀東盛道:“本堂春秋已高;如今節氣變換;倍感不適;恐不能再勝任部堂這是本堂致仕摺子;煩勞賀侍郎代本堂送閣……”
右侍郎已經變了臉色;賀東盛也頗感意外。明明他方才過來時;沈滄還在硬挺;這才不過兩刻鐘;怎麼致仕摺子都出來了?還有沈滄這精神勁兒;是露了病態;可怎麼還如斯輕鬆模樣?
難道這“因病致仕”還是好事不成?
“大人萬萬不可啊……大人還未來花甲之年;即便要暫作休養;告病就是;何須致仕?”右侍郎帶了幾分急切道。
沈滄這幾年坐鎮刑部衙門;並不大權獨攬;肯將差事下放;使得這邊的人跟著賺了不少資歷。
賀東盛這個左侍郎鬼迷心竅;對沈滄的的尚書位“虎視眈眈”;右侍郎卻是在地方上歷練出來的;最是有自知之明。
右侍郎心裡明白;別看賀東盛平日裡仗著是李相門人;狐假虎威;可真要刑部尚書出缺;也輪不到賀東盛。
賀東盛年資不足;都不夠再升級。
與其來個新主官;還不若沈滄在。
賀東盛在旁;將右侍郎恨得牙癢癢;不過面上還是做附和狀:“是啊;即便大人身體有恙;告病就是……就算下半年衙門裡公務忙些;還有下官與吳侍郎在……”
沈滄擺擺手道:“刑部衙門為三法司之一;關係重大;正需能臣執牛耳;豈可因本堂貪戀權柄;就使主官虛設?本堂心意已決;兩位侍郎勿要再勸……摺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