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旭日因為不舒服而轉換睡姿,嗣衣及時抓回她的手掌。愣愣看著自己的手和旭日小一號的手交疊一起,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心頭浮上厭惡之感,他鬆了口氣。
學醫卻不醫人,他也算異類吧,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克服不了對肌膚相親時黏膩之感的厭惡。幸好義父也不強求,只讓他種藥、採藥、送藥。
領受掌中微涼的膚觸,心中猜測這是他能忍受的最大原因。
旭日又一個翻身,這次把另一隻手也朝他伸來,嗣衣才知道自己失神了一段時間。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料理旭日。
首先,解開原先包紮的布條——順利完成。
接下來,除去她肩上的衣物後敷上藥——
除去……旭日的睡顏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轟”的一聲差點炸掉他的理智,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屋中迴盪,嗣衣心一驚,忍不住晃了晃頭讓理智重回腦袋。
為了避免再次失神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他硬是叫醒旭日。
“做什麼?”眨著惺忪雙眼,旭日低抑的嗓音有著被吵醒的不悅。
“自己擦藥,或者讓我扒光你身上的衣服再由我上藥,選一個。”見旭日渾然不覺自己方才處境之險,嗣衣語氣不由得強硬。
讓一個稱不上熟稔的泛泛之交登堂入室也就算了,還如此不設防的同床共寢,他不禁要懷疑旭日離開神農山莊後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想到方才司徒毅大咧咧坐在屋子裡和旭日勾肩搭背,嗣衣心裡起了一陣不舒服的騷動。
旭日順著嗣衣的目光看了一眼肩上裸露的肌膚,大概知道他在顧忌什麼。
嘖!看來要假借他看了她清白身體之名賴上他是不可行了,虧她剛剛真的馬上睡死過去。
旭日無奈的伸指比了一個方位。“櫃子裡有乾淨的衣服,勞駕幫個忙。”背轉了身,乾淨利落的脫下一身髒汙的夜行服。
嗣衣面無表情的遞了衣服過去。
“這個不需要。”套上了寬鬆的外衣,旭日將一捆長布丟回給嗣衣。
“哦?說說看為什麼不需要。”瞎了眼才會看不出那布條的用處。嗣衣隱約覺得自己青筋暴露,得藉著說話轉移怒氣。
“睡覺時愈輕鬆愈好啊……其實……”陡覺怒焰襲面而來,旭日乖乖的閉口。
“其實什麼?”不用照鏡子嗣衣也能知道自己臉色難看至極。
“呃……其實不管穿什麼都好,重點是心靜自然涼,然後就很容易入睡。一半跪在床榻上,一邊用不太使得上力的左手鬆松攬著前襟,再試圖以右手繫好腰帶,還得安撫不知為何冒火的嗣衣,旭日心裡偷偷怨恨,絲毫沒有察覺這樣的姿勢所造成的視覺效果。
可惡,裝瘋賣傻也有個極限吧!嗣衣恨恨的衝上前,不由分說幫旭日系起腰間織帶。
“不是這樣綁的……”這種平實的結式一點兒也不合她的喜好,旭日不禁出言抗議。
“閉嘴。”嗣衣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頭上在冒煙。“你沒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嗣衣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理清界線的,但經過剛剛的折騰,頓失對自己的信心。
旭日不發一語的聽著,心中疑惑著嗣衣似乎變嘮叨了,但她實在是很想很想睡覺,不願在此刻傷腦筋去思考嗣衣的怪異舉止。
旭日不計較嗣衣的上下其手,就盼他完成穿衣工作後,別又突然想吃東西之類的,好讓她繼續睡覺,渾然不自覺露出渴求的眼神。
嗣衣的動作頓了下,隨即加快手下動作。“別這樣看人。”那使得他胸回發緊,感覺一陣滯悶。
咦?雖然說她似乎一直被嗣衣吃得死死的,但這可不代表他有權利干涉她的生活。心念一轉,旭日眼神瞬變。
“你想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