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夏把冰袋拿開,腫起來的半邊臉冷敷得及時,基本已經下去了。
“怎麼樣?”她問。
景藝點點頭“還行,基本看不出來。”
他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傷,才追問起具體的情況。電話裡只是粗略的說了一下,顧清夏冷笑了一下,將事情的全部經過詳細的講了一下。
“你啊……”景藝嘆氣。
顧清夏對下面的工人態度惡劣,在公司裡是有名的。想來下面的人中恨她的,不止這三個。
景藝也曾經看過顧清夏訓斥他們的樣子。他其實一直也感到奇怪,明明面對著Vivian和肖剛那樣的賤人,她都能淡淡以對,為什麼面對那些辛苦的工人,她卻控制不住情緒。她對他們說的那些侮辱的話裡帶著強烈的敵意,那敵意不知從何而來。
顧清夏不是能聽人勸的性子,景藝也只能說“你也收斂一點,沒必要給自己製造危險。”
顧清夏表情淡淡,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多解釋,也沒有什麼能解釋的。
景藝拿她沒辦法。
從幾年前,他就已經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了。
“救你的人聯絡方式給我。”他忽然說。
顧清夏微僵“做什麼?”
“救了公司的員工,公司總得表示一下吧。”
“沒有。”顧清夏垂眸,“我忘了留。”
“沒事,明天反正我得去警局,到時候再說吧。”景藝頷首。
“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顧清夏開始轟人。
景藝頓了一頓“你自己行?”環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
“我只是腳腫了,又不是手斷了。這兩天就先不去公司了。”
“行,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先回去。”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扶著顧清夏先回了臥室,幫她找出了睡衣。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無須避諱什麼,顧清夏也就是背轉了身,就換了睡衣。脫裙子的時候,因為手臂上有很多傷口,還不得不讓景藝幫忙,才脫了下來。
景藝站在她身後,自上而下的俯視她的身體。
顧清夏的面板特別白,就顯得那些淤青和血斑格外可怕。而且她很瘦,自景藝的角度看,自肩胛骨向下,是兩條陡然收緊的線,在某處細到了極致,又乍然外放。
中間的承轉啟合,蕩人心魄。
☆、11。第 11 章
景藝的目光凝在那極細之處,身體隱隱躁動。
他想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吸引他的,就是她的身體。可後來讓他沉溺上癮的,早不止是身體。
他的手就摸上了她的後頸,從頸椎一路滑到尾骨。滑膩,但是微涼。
顧清夏一年四季,手腳都是冰涼的。
景藝手心的熱度激得她的面板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他沒做什麼,隨即便幫她將睡裙從頭上拉下來,小心的避開所有的傷口。
但景藝沒想到,他這小小的習慣性的動作卻讓顧清夏做了一個決定。
“洗手檯上有袋東西,”她扭頭跟他說,“順道幫我帶去丟掉吧。”
她的眸子黑幽幽的,帶著無法解讀的意味。
景藝開啟衛生間的燈,袋子就擱在水臺上。他看了一眼,頓住了。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抹了把臉。過了一會兒,景藝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顧顧……”他退回到臥室。
顧清夏一隻腳站不穩,就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牆上。
景藝按住牆,身體逼近,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問“我們,還好嗎?”
“挺好的。”顧清夏抬眸。
景藝看著她幽黑的眸子,在漆黑深淵的深處彷彿有萬年不化的寒冰。他咬牙,忽然扣住她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