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見他表情,微微一笑,道:“若是石公不放心,在下可立下法誓,無論成敗,事後皆可任石公自去。”
石公卻搖了搖頭,道:“我非是擔心此事,老夫如今已是一百五十歲整,時日無多,若是不出什麼意外,這青寸山,呵呵,便是老夫的埋骨之地了。”
張衍略覺意外,尋常明氣修士不過是一百五十歲的壽數,這麼說來,這石公倒是壽元將盡了,難怪這石公對包定衡等人不卑不亢,原來有這個原委在內。
他想了想,出言道:“石公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李某若能做到,定不推辭。”
石公對著張衍拱了拱手,道:“若是尋得了此物,老夫只想請道友應下一事。”
張衍正色道:“石公請講。”
石公向洞府之外望了望,嘆道:“老夫後人中有一侄孫資質頗佳,只是老夫無能教他,原先包定衡曾答應,願意帶他入一宗門中修行,可是如今……”
張衍聞絃歌知雅意,略一思索,笑道:“此事不難,李某與幾個門派尚有交情,願為石公侄孫引薦。”
石公深深看了張衍一眼,道:“李道友果然不是尋常散修。”
張衍只是微笑不語。
石公看著外間那若隱若現的峰巒,眼中也是生出了幾分光亮來,感慨道:“也罷,老夫畢生尋芝,如今在這遲暮之年,若能尋得芝祖,以此事做一生之注,倒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張衍點頭一笑,正要問起石公那侄孫姓名,這時卻神色微動,起身道:“石公稍坐,在下去去就來。”
他起腳出了洞府,往東南方向看去,見正有一駕飛舟正往此處而來,其身後卻有一道遁光緊追不捨,此人大呼小叫,似乎是要前方之人停下,眼見得無需多久便能追上。
那飛舟之上站有兩人,此時俱是神色慌張,忽有一人無意中見了張衍,便高喊道:“這位道友,可否相助我兄弟二人阻住此人,在下願以重禮酬謝!”
後面那追殺之人乃是一面目兇悍的修士,他橫目一掃,見張衍不過隻身一人,料來也沒什麼來頭,因此二話不說抬手一拋,就對著他放了一道赤色精芒出來。
張衍目光陡然一寒。似這等不問情由就立下殺手之人,便是他也生出幾分怒意,喝了一聲,起手一拍,便將到了面前的這道精芒生生拍散,隨即一甩袍袖,金芒一閃,一隻金錘祭起空中,便朝著此人頭上呼嘯而落。
可這人卻仍是不知好歹,兀自在那裡叫喊道:“我乃是宏廊吳氏門下,你敢……”
張衍哪裡耐煩聽他說什麼,金錘往此人頭上一落,“啪”的一聲,自頭顱爆出一蓬血雨,這修士一聲未出就已斃命,屍身往下方千丈溝壑下落去了。
那逃命的兩人原本也是走投無路,見了張衍只當是救命稻草一般胡亂求助,卻也未曾指望能當真能救得他們兄弟二人,哪知張衍竟然舉手之間就這人打殺了,不禁看得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回過神來,猶猶豫豫地驅使飛舟上得前來,先前說話的那人對著張衍拱手道:“在下徐延匡見過道友了。”
又指了指身旁與他面貌相似的那人,道:“此是在下胞弟徐延輔,謝過道友搭救之恩。”
張衍掃了兩人一眼,見二人衣飾尋常,修為不過只是玄光一重,且還是兩個散修,對宏廊吳氏來說怕是根本不值一提,怎會遣人追殺?心中覺得奇怪,便問道:“那人為何追殺你兄弟二人?”
徐延匡苦笑道:“道友怕是有所不知,這九頭峰已被那吳氏圈下,說這峰上所有藥芝都不得他人採摘,所以正在那裡驅趕別家修士,我兄弟二人原本便走得晚了一步,也正巧……”
他還未說完,卻被他身旁的徐延輔扯了下袖子,用眼神制止他說下去,介面道:“我兄弟二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