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除了元陽派中弟子之外,卻是誰也無法駕馭。且每名弟子的劍盤各不相同,俱是自修煉始便由師門長輩賜下,早已祭煉得與自身契合為一,便是被同門弟子拿了去,也不見得能用得順手,更遑論是他派弟子?是以先前蘭遇春之劍盤落入林中後,包定衡與方闔也沒有取回來的打算,更沒有其他人去理會。
不過張衍卻知道,這劍盤之所以能化氣為劍,乃是因為此盤中藏了一縷庚辛金氣的緣故,故而能攜靈而育,演化劍貌,而此氣正是他所要尋找的五行精氣之一,因此有心一探。
可當他用靈氣進去探查一番下來後,心中卻是微微有些失望。
這兩隻劍盤中的金氣駁雜不純,顯是添了什麼雜氣進去混煉而成,化作劍氣倒是尚可,但若是用來修煉太玄真光卻是品次太低。
不過他轉念一想,包定衡師兄弟二人不過是元陽門下尋常弟子,得不到如此精純的金氣也是常理,況且若是這金氣當真那麼純粹,斬落在自己身上時又豈會毫髮無傷?
他搖頭一笑,便把這兩隻劍盤丟開,一伸手,把那擊散玄黃大手的鐵尺拿起來檢視。
他瞧了幾眼後,發現此物不過是一件上品靈器,且驅使之時還需要念動法訣,縱然威力不凡,但與人爭鬥卻並不實用,稱得上是雞肋,因此看了一會兒便沒了興趣,隨手往袖囊中一扔。
他又目光一掃,落到了那隻霹雷印上。
此寶倒頗有幾分威力,可有一樁缺點,便是需在十丈之內施展。
如此一來,也就是圍攻對敵之下尚還有幾分用處,若是單人獨鬥,卻也不能指望此物奏功。
不過將來他回返門中之後,倒也可把此物賜予門下,或是拿去仙市售賣了,因此也是收入囊中。
他挑挑揀揀,將那些在他看來無用的東西用太乙玄光磨了,只把看上去還有幾分用處的東西留下。
如此整理下來,發現這諸般物事中,唯獨那裝了半個葫蘆的赤銅飛砂讓他看出幾分不凡之處,不過此地並非深研之地,他便也是先收了起來,準備日後再做探究。
待一切處理完畢後,他把人袋拿出往外一倒,便將那石公放了出來。
此老正昏迷不醒,張衍取了一顆丹藥出來喂下,片刻之後,這才悠悠醒轉了過來。
石公睜眼之後,先是瞧見了張衍,臉上倒是絲毫不見驚惶,緩緩翻身坐起,打量了一眼四周,沉聲道:“包道友一行何在?”
張衍毫不掩飾地說道:“不瞞石公,他們幾人已被在下盡數了結性命了。”
石公沉默半晌,才嘆了一聲,道:“然則,道友需老夫為你做些什麼?”
張衍暗暗點頭,這石公倒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獨獨留下他不傷絕對是另有用意,便笑了笑,道:“自是請石公為在下尋取那一氣芝了。”
石公霜眉聳起,訝然道:“李道友已得了一株上好藥芝,莫非還不知足麼?”
張衍朗聲一笑,道:“不瞞石公,化形藥芝雖好,卻非我之所欲,據在下所知,這青寸山中,卻是有仍有比其更為上等的藥芝。”
石公微微動容,忍不住看了張衍一眼,能比得過化形藥芝的,那便唯有芝祖了,張衍雖未明說,但話中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他起手撫了撫頜下鬍鬚,似是掩蓋住心中波動,道:“道友要尋此物,原先老夫卻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不過道友得了那一株化形藥芝,老夫倒是可以勉強試上一試,成與不成……也沒有十足把握。”
張衍卻不在意,擺手道:“石公無需計較成敗得失,原本在下來此山中也未曾想到會得遇石公,所謂盡人事聽天命,便是不成,也絕不會因此怪責石公。”
石公看了一眼張衍,嘴唇皮動了動,似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