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是。你是該好好伺候著莞妃。”皇后語重心長道:“槿汐你是宮裡的老人兒了,服侍莞妃應該格外上心,別惹出什麼事端來叫莞妃煩心才是。”
槿汐坦然目視著皇后,“多謝皇后娘娘關懷。槿汐前次的事叫皇后掛心了,其實並不算什麼事。既然連皇上都不追究,那就更當不得什麼事了。”
皇后意味深長地一笑,深邃的眼眸中有冷冷一縷寒光劃過,“是麼?不過能讓皇上為此向本宮開口,看來也不是什麼小事了。”
“皇后是說奴婢與李長之事麼?”槿汐淡然道:“娘娘手頭的事千頭萬緒,奴婢之事實在微不足道。”她如此坦蕩,旁人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皇后淡淡一笑,也不置可否,只道:“中秋將至,聽聞清河王不日內亦會回京,加之莞妃與徐婕妤都是產期將近,連沈淑媛也有了身孕,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操辦。”
眾人異口同聲道:“但憑娘娘做主,臣妾等不勝歡欣。”
喉頭乾燥得發痛,像吞了顆毛慄在喉頭,吞下也不是,吐出也不是,只這樣哽咽著刺痛難受。心沉沉地突突跳著,一下又一下,**竦的,耳中只回想著那句話——清河王不日內亦會回京。他要回來了!他要回來了!
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柔儀殿,一顆心恍恍惚惚地沒有個著落。中秋筵席我是必不可缺席的。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他終於要回來了。心頭卻苦得發澀,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呢?
這樣驟喜驟悲之間,日子也緩緩過渡到了中秋。
第三十章 離恨苦
關於槿汐和李長的流言漸漸平息。傳播流言的樂趣,本不外乎是滿足自己探究他人**的好奇,更是建立在以窺探當事人聽到流言後的痛苦來獲得自己喜悅的滿足。因而,若當事人對流言置若罔聞,她們漸漸也沒有興味了。
對於李長和槿汐的再度往來,我與玄凌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連皇后也不敢再多加干涉。
中秋那日晨起便開始忙碌。先是帝后去太廟祭天,然後由皇后偕同闔宮陛見,向玄凌賀喜,最後是貴嬪以上的妃子一同由帝后帶著去頤寧宮向太后請安道賀。
我的心緒是茫然而酸澀的,隱隱帶點期盼。一早起來便按品大妝,珠翠環繞,鳳冠霞帔,湮沒在賀喜的人群中。夜宴之前,嬪妃和親王外眷是不會相見的。等參拜結束,已到了正午時分,草草歇歇了午覺起來,又要卸下禮服,換成略略簡約些的衣衫,準備晚間的合宮家宴。
午睡起來時,浣碧已在更衣梳洗了。粉嫩嫩的淺青色緞子圓領直身長衣,領口繡小朵點金水綠卷鬚花,袖口滾連續葡萄花邊紋,下面一條藕荷色織銀絲百褶裙,外套一件雨過天青玫瑰紋亮緞對襟褙子,皆用燕子盤扣點綴。她這樣精心裝扮,雪白的膚色映著柔青色的衣衫,恍若浣紗溪邊一株臨水照影的碧綠煙柳。
浣碧一見是我,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忙要手忙腳亂地把衣裳褪下。我心中縱然酸澀,然而亦明白她的心思,忙一手按住道:“衣裳很好,別脫下來。”我開啟妝臺上的首飾匣子,揀了一支白玉嵌紅珊瑚珠子的雙結如意釵別在她髮髻間,又埋了幾顆珍珠在她挽得光滑的髻上,浣碧照常在鬢邊簪了一朵淺水紅色的秋杜鵑,又戴上一對鎏金點翠花籃耳墜,臨鏡照了一照,自己也笑了。
浣碧隨即有些惴惴,水亮的眼眸微微低下去,躊躇道:“奴婢…不是要搶小姐的風頭,只是不想…太醜。”
我微笑,“能在打扮得好看的年紀好好打扮,不是很好麼?”停一停又道:“在他面前我只有慚愧。我若有什麼風頭,也只該在皇上面前的。”
浣碧不自覺地摸一摸飛紅如霞的雙頰,比平時更添一分豔軟穠麗的小女兒情態。她開啟紫檀雕花二十四幅密格木衣櫥為我挑衣裳,內中秋季穿的